在司莞夏出声后, 有两个男人闯了进来,本来打算动手, 然而在看到脸颊高肿躺倒在地的司莞夏后,都懵了。
“你们发什么呆?!”司莞夏气急败坏,由于脸太疼, 她张口都觉得难以忍受,唇角似乎是撕裂了, “给我揍!把她揍到没力气反抗!”
二人瞬间回神, 当即听从命令,打算过去抓江凛。
江凛扫了眼正后方, 有扇不大不小的窗户,玻璃上满是灰尘, 看上去已经老化。
司莞夏望着她浑身紧绷的模样, 不禁大笑出声, 眉眼间已经浮现几分阴狠:“哈哈哈哈……可惜了, 可惜这身傲骨。”
江凛闻言,也笑了:“我要能称得上傲骨,那也是司小姐你成全的。”
司莞夏冷哼, 示意男人即刻动手,然而却见江凛突然转身背对这边, 直直冲向了窗口!
司莞夏瞠目结舌,只听“砰郎”一声响, 本就脆弱的玻璃被狠狠撞碎, 尖锐的碎片随着人影一同飞出, 倏然坠落。
在撞碎玻璃的那一瞬间,江凛护住头部,但动作太大,她还是能清晰感受到后背的伤口被无情撕裂开来,涌出大片温热的液体。
江凛却无暇顾及,她只是觉得,如果真就这么死了,还挺可惜的。
她想,在自己儿时还在京生活的时候,也许曾与贺从泽无数次擦肩,无数次注视。
其实当初在医院,看到岳姨手机中的那张照片时,她原本是打算等两个人得了闲,一起在京内好好逛逛,补上先前所有错过的遗憾。
但是却没想到如今,这倒成了最大的遗憾。
京城繁华,世态炎凉,这本是她最痛恶的地方,却因为他,也开始有了些好感。
只是可惜……她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江凛轻笑,随即便身子一沉,隐约觉得落了地。
先是麻木了会儿,随即莫大的痛楚滔天卷来,强烈到让她难以忍受,瞬间便昏死了过去。
而房屋内,窗边空荡,只有风往屋子里面灌。
江凛从转身到撞窗跳楼只用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她毅然决然,没有半分犹豫,甚至毫不收力便直接撞了上去。
若不是窗框沾了些许从江凛伤口中流出的血,司莞夏甚至都怀疑这房间里是否有过她的影子。
“混账!”她破口大骂,当即回身冲出房间,还不忘对身后二人道:“赶紧跟过来,如果摔死了就直接处理掉!”
贺从泽的身份压在那儿,没人敢怠慢,总部效率极高,几乎是贺从泽刚到小楼前,总部派来的几个人也跟着开车抵达现场。
“就是这里。”工作人员说道,随贺从泽一同下车,示意眼前破旧的小楼。
贺从泽在楼旁看到了辆黑色轿车,大抵就是工作人员口中的那辆,他看向车牌号,是京都的车。
他当即冷冷蹙眉,抬脚快步走向小楼,无比急迫。
然而就在他距离门口数米远的时候,有个东西倏地从上方落下,砸在眼前,发出结结实实的闷响,似乎还是个重物。
那事物就这么突然摔在他面前,在地上一动不动,是个人。
后面跟着的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当即倒抽一口冷气,震惊地盯着这边,却发觉地上的那个人有些眼熟。
似乎就是……江医生。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所有人都惊呆了,屏息凝神,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贺从泽脊背僵直,望着跟前躺着的人。
那是他最为珍重的人,此时却躺在地上,有刺目的红滴落在地上,绽放出血色的花。
贺从泽定定站着,身体僵硬到几乎无法动作。
他贺从泽向来随性无畏,此时此刻,却连上前细看她伤口的勇气都没有。
他怔愣地看着天边渗透出的一角曦光,那是此时此刻他视野中最干净的东西。
她就这么躺在他面前,半个身子被鲜血浸湿,没有半点生机。
——那一瞬间,他的太阳好似被她蓦地关掉,从此长夜永驻。
有人反应过来,忙不迭上前颤颤巍巍地去试探江凛的鼻息,呼吸稳定,人还活着。
也是,从二楼跳下来,大概也就造成骨折,不至于致死。
“贺总,贺总!”那人松了口气,回首对贺从泽道:“江医生还活着,没事!”
贺从泽被这句话击醒,快步上前单膝蹲下,指尖轻轻拨开了江凛脸上的碎发,露出那张苍白的面孔,像个易碎的娃娃。
江凛本就白皙,此时染了病态,更加显得面无血色。
贺从泽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摔伤,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上半身,让她半靠在自己怀中。
衣服上染了灰尘与血迹,他目不斜视。
刚才在江凛后背上放过的手有些湿热,贺从泽垂下眼帘,发现自己竟然沾了满手的鲜血。
她旧伤未愈,此时又添新伤,甚至比上次还要严重数倍。
江凛的脸朝向他胸口,被她枕着的衣料上也沾着鲜血,于是他便得以知道,她的头部也受了伤。
这是被他捧在心尖上的人。
这是他爱的人。
贺从泽的呼吸有些不稳,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