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特别头疼,简直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不论怎么答,总要惹恼她,下场必然是一顿鞭子。
“我错了。”他立刻承认错误,正了正色,说道:“从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们好好过,行吗?没有什么苦衷,你不喜欢,都算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他目中柔情闪动:“音音,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她不好拿捏。她生的孩子,还不好拿捏吗?计老头那么疼她,等她生了孩子,难道会不疼那个孩子?到时候去母留子,计老头的心都要碎了,仅剩的温情都扑在外孙的身上,那时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算盘打得很好,但韶音不配合,嗤了一声,她重新拿起勺子,吃起了早饭:“你做梦。”
“音音?”萧寒煜愕然道。
韶音不理他。
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吃完饭,将碗筷一放,这才看向他讥讽地道:“你要爱我,我就得跟你好好过?把从前那些不快都忘掉?凭什么?”
“你想如何?”萧寒煜不怕她提要求,就怕她不搭这茬。
韶音不回答他,反而问道:“如何?昨晚我的问题,你想好怎么答了?”
怎么又提起这茬了?萧寒煜头痛无比:“音音,以前是我错了。”
“我知道你错了。我是问你,为什么故意让我不舒服?”她说着,脸色冷下来,眼神讥诮如夹杂了碎冰,“你不爱我,就别碰我。碰我,就有点男人样子。”
“可你没有。”她说着,视线在他身上缓缓扫动,渐渐变得不屑,“萧寒煜,你就是个孬种!欺负女人,你就是个软蛋!想跟我生孩子?你配吗?”
萧寒煜被她犀利的一句句,刺得体无完肤,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而韶音吃饱喝足,有了力气,抽出鞭子,又将他打了一顿。这一次,是真的把他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也就是一股浓浓恨意撑着,才没让他晕过去,死死咬着牙,双眼充血地瞪着她。
“你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这时,她却出乎意料地松了口,低头看过来的神情,堪称平和,“让我出了这口气,我就跟你好好过。”
说完,折起鞭子,扬长而去。
她刚刚灵机一动,编出一个新的桥段——今日王爷为何没有陪她出门?因为他想亲自煲粥给她喝,但是笨手笨脚,打翻了砂锅,砸到了脚,不能出门。
至于她为何不在府里陪他?当然是因为他舍不得啊!他知道她爱玩,舍不得将她拘束在府里,于是让她带着护卫出门,只需要回去时给他带上一盒御盛斋的马蹄糕就是了。
她越想越觉得好,于是高高兴兴地出门去。
与此同时,京城。
皇上爱惜罗清影有孕,希望这一胎顺顺利利地生下来,于是带着她去护国寺上香,想求得祖宗保佑,最好保佑这一胎生个小皇子。
这本也没什么,但就在路上,他听到了一些话,是关于计将军的。
“要说大英雄,还是咱们计将军。他镇守着边关,北戎就打不进来,才有了咱们的好日子过。”
“是啊,北戎人多凶狠,他们一旦入关,铁蹄之下哪有良田?到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希望计将军长命百岁,一直守着边关。”
“佛祖保佑。”
不仅路上行人在说,寺内上香的百姓也在为计将军祈福,还有不少人捐香油钱,给他点长明灯。
皇上的脸色逐渐不好看起来。尤其他发现,给他点长明灯的人几乎没有,百姓们都在赞颂计将军,这就更让他不高兴了。
重兵镇守边关的大将,本来就让帝王防备。何况,如今百姓只知计将军,却不知帝王。
他脸色不佳地回了宫,接下来几日,得空就出宫,打扮成寻常富贵老爷的样子,暗暗打听计将军的名声。这一打听,心情更不好了!
以百姓们对他的崇敬和爱戴,假使他有朝一日反了,只怕京城的百姓们争着抢着给他开城门!这如何能行?!
再不犹豫,皇上立刻封了使者,前往肃州,收回计将军手里的虎符。并让人暗中打探,计将军有没有反心?
假如他没有反心,那就只是夺了虎符,命他卸任,回乡荣养。而若是他有一丝丝异样,则——
“嚯!他想杀你爹!”灰总将他的表情截图,传输进韶音的脑中。
韶音微闭眼眸,看着截图中男人不掩杀意的神情,冷笑一声:“他想死!”
老头儿那么可爱,这狗皇帝敢动他!
“你让苏宜年散播那些消息干什么?”灰总不解地道,“现在皇上要收回虎符,岂不是功亏一篑?”
韶音便道:“他真以为收回虎符,边关数十万将士就都听他的了?”
没那么简单的。
不多日,京城的两拨人抵达肃州。
明面上那一拨,来到将军府,降下圣旨,要收回虎符,并表达出希望老将军上折子,请求致仕,回乡养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