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旸谷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看院门口的壕沟,人家有在挖,他跳进去一起。
“你行吗?”有人仰着脸笑着问,嗓门清澈又宏亮。
宋旸谷折起来袖口,“我怎么不行的?”
拿起来一把铁锹就开始产,他当初跟着许老官,是挖过战壕的人,战壕这样的工事建筑布置,跟这个防空洞一样复杂,挖的弯弯绕绕的,这个的话大家都在挖,但是不一定好用,但是积极性很高,挖就是了。
北边的情况很严重,就跟之前说的一样,政治就像是个小孩子,他们在不停止的利益纠纷中,不断地改变自己的立场。
早前北边还帮我们打日本,如今几年过去,蜜月期就结束了,进入了陈兵边界线的备战状态,就连首都都要做好随时再来一战的状态。
我们百废待兴,我们众志成城,斗志昂扬,但是我们绝对不怕事儿。
抗战这么多年,全国人民的意志力是不可估量的,我们能跟日本人打,那么也能跟苏联继续打,谁也不要怕,撸起袖子来只能自己打,这是我们挨打这么多年,最深刻的一个道理。
没有所谓的公平正义,扶桑为什么要捞钱,她为什么不在国内做呢,在国内做做早些年的时候,就不忍心,赚富人穷人的钱也好,都是自己家里的钱,不如去国外了。
所谓的公平正义,是靠国人自己的强大去争取的,裁判在世界上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国人,我们自己强大了,我们自己去主持公道,我们自己要的东西,自己去伸手得到。
很缺钱,扶桑这辈子在做的事情,就是赚钱,攒钱,她花多少?
她连自己的房产物业都没有一套,连自己的小孩都没有考虑一下,宋旸谷有时候都觉得她苦难太多了,苦难太多的人一个特点,就是豁达,心胸的宽敞。
有时候他都肉眼可见地看得到,觉得自己太太很辛苦,人家问扶桑跟小孩子,宋旸谷就解释,“很辛苦,她平时不太休息的,现在回家里睡一会,比较踏实。”
孩子最好也不要起来,不然的话,满院子的跑,吵死了。
宋旸谷挖的像模像样,就是翁荔英出来也多看一眼,笑了笑就烧火去了,看看,宋家的孩子,也会抗铁锹,她也能烧火。
一会儿出来问宋旸谷,“你们都吃什么啊,我给做,孩子吃面条行不行?”
大力听见了接话,“别忙活,我昨晚上说了,早上起来擀面条的,一早起来就做好了,等着孩子醒了我就开始煮,到时候给您端家里来。”
翁荔英这些年,靠着大力照顾很多,不然家里没有一个外面跑的,针都买不来家里,她跟大力很亲,比看自己家里亲侄子都要好,“行,那就听你的,我再煮一锅稀饭,有咸菜,吃着也好吃。”
早上起来少不了稀饭的,没有习惯也要喝豆汁儿,豆浆是不太喝的,现在公私合营改造,胡同口卖馄饨油炸鬼的,也都在早餐店里面干伙计了,有一份正儿八经的营生,按时按月的拿工资。
她要去,但是觉得没必要花那个钱的,一个人生活时间长了,便不知不觉地节俭,不知不觉的清淡下来了,无欲无求的。
等九点钟的时候,扶桑就起来了,她最晚最晚,九点钟也休息好了,她醒了,宋旸谷洗洗手,就把孩子都拉起来,桌子上围着满满当当的人,一个桌子就快摆不下了。
小荣挨个给端面,三个孩子一人一碗,面条在盆里面长长的,淡黄色的里面加了鸡蛋揉面的,这样劲道又不容易断,手擀面他们是没太吃过的,家里没有人做。
布谷能吃出来好坏,自己大口吃,吃东西都不是很文雅,但是都很爱吃饭,给什么吃什么,吃的稀里哗啦的。
小三看着自己碗里面的少,不吭声,但是看筷子闲着的时候,他手就特别快,拿起来就扒拉面,但是勾不起来,悻悻地放下来筷子,端着碗用勺子吃,小荣要喂他。
他自己用手掐着就开始吃了,一口一口嗦,看小荣一眼,意思是这样吃也很好,他不嫌弃他自己。
扶桑很少吃面,这个东西,年轻时候吃一大碗不觉得多,但是现在就吃的少,老觉得太结实了,一碗面的话,感觉吃不完,吃一口吃一口的不见少,吃几口胃里面就很结实。
吃的就很满,宋旸谷看她吃一口吃半天,自己吃完一碗就起来了,三个孩子吵死了,谁也没留神。
一会儿回来,宋旸谷买了早点回来的,就胡同口那家的,买了一大兜子,还是那种老式的荷叶包法,油纸一包一包的。
人家都要关门了,剩下里这些,宋旸谷就要了,五花八门的。
放在桌子上,只拿出来一包枣糕,红枣馒头就是,带着微微的酸味,递给扶桑,“你尝尝——”
就剩这一块儿了,他就没往桌子上放,扶桑接过来,他就把面端走了,自己几口就吃完了。
吃完绝对不洗碗的,然后就出去了,屋子里闹的话,他又去挖地。
人回来了,不能老让别人干是不是,家里也不是没人了。
这些事情不是扶桑讲的,也不是她在娘家卖脸的,就是宋旸谷这个人吧,挺照着大路子走的,他虽然性格别扭又不说话,一顿饭他都不说一句话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