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实话说,以前怀阿萝的时候,十月怀胎她并没有很受罪,孕吐反应毫无,吃嘛嘛香,睡得也香,只有月份渐大的时候才开始水肿。
但是这点苦还能忍,郑西洲天天给她按胳膊按腿,端盆泡脚,伺候地相当周到。
阿萝是个女宝宝,小天使在她肚子里乖乖的,几乎不怎么闹腾。
但是生阿萝的时候疼也是真的疼!
姜萱当初在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顺产,母女平安,她累得翻眼睡死过去,醒来就在郑西洲怀里又哭了一鼻子。
郑西洲也没想到她这么能哭,一哭他就止不住心软,听了姜萱的话,找医生拿避孕的套子,从此一心一意养阿萝。
至于现在,他乐得走路都在飘,一手抱着娇娇软软的小闺女,一手牵着姜萱,开始期盼未来会有个什么样的小神兽了。
是的,小神兽,这是他和姜萱学的一个词。
从医院出来,郑西洲瞥了瞥姜萱的脸色,咳咳两声,不声不响给她塞了一张大团结。
姜萱:“……”
姜萱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到底没忍住,在闺女懵懵懂懂的疑惑表情下,面不改色收了钱。
“我想吃肉!”
“准了。”
“红烧肉!”姜萱重点强调。
“可以。”
“还有水果,要那种个头大的苹果和梨,你给我多买点。”
“行,明天买。”郑西洲统统一口答应。
“你能去结扎吗?”
“……”
“什、什么?”
郑西洲做梦也没想到生二胎的代价就是自己也得去医院挨一刀。
这年头医疗技术还没那么先进,结扎这个小手术更是少见。
他磨磨蹭蹭去了医院咨询,问完以后回来就躺到了床上,脸上抗拒,心里抑郁,丧的像只丢了尾巴的狗。
姜萱:“……”不是,有那么难过吗?
想了一晚上,郑西洲下定决心,指天发誓他以后绝对不忘小雨衣,一口气买了七八个,还是进口货,薄薄的一层塑料膜,隔绝了他千千万的子子孙孙。
姜萱:“……”行叭。
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
1966年。
第一个红.卫兵组织在某个附属中学成立,此后迅速遍及全国。
很快,轰轰烈烈的大规模知青上山下乡也开始了。姜萱亲眼见证了这一段历史的开端。
谁也说不清是怎么乱起来的,学生们不好好上课,一天天喊着口号四处闹腾。
这段时间,姜萱着实心惊胆战,下了班就赶着去矿区幼儿园接双胞胎。
双胞胎是龙凤胎,先出来的是姐姐,最后是弟弟。姐姐刚出生的时候瘦巴巴的,弟弟倒是格外壮,哭声那叫一个亮。
只怕是两孩子在肚子里争营养,姐姐争不过弟弟。
姜萱那会生完孩子就累得睡死过去,听说郑西洲当时气坏了,照着弟弟的屁股就轻轻拍了一巴掌。
“臭小子,以后你当哥哥!”他一句话就把双胞胎的大小改了过来。
当了哥哥就要照顾妹妹,郑西洲是这么想的。
姜萱到了幼儿园,正好赶上放学,她一手牵一个小不点,左边是虎头虎脑胖嘟嘟的小男孩,右边是乖乖巧巧舔着大白兔奶糖的小闺女。
小男孩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郑西洲,性子和郑西洲像了十足十,“妈妈,幼儿园那个大胖又欺负妹妹,他老是揪妹妹的羊角辫。”
妹妹鼓着脸颊,慢半拍的点了点头,表示很生气。
姜萱也气:“下次你揍他一顿。”
小男孩摇摇头:“爸爸说了,男子汉不能打架,我偷偷伸脚,让他摔了个大跟头!”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黑?
姜萱沉默了一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定是郑西洲教的!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出了幼儿园,在门口的阴凉处等了等。
没多久,只见郑西洲骑着自行车出现,后座上坐着一小女孩,也就是长大后的阿萝,背着小书包,梳着两根麻花辫,笑得露出两颗尖齿。
“爸爸。”两个小不点奔着跑过去。
姜萱急忙跟上去,“慢点,小心摔了。”
郑西洲扶稳把手,让两个小的坐到自行车横梁上,叮嘱他们抱紧了,这才推着自行车慢慢走了起来。
路上,有胳膊上绑着红布条的中学生浩浩荡荡走过,姜萱下意识看了他们一眼。
别人什么感觉姜萱不知道,姜萱是真怕这些红.卫兵,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躲到了郑西洲背后。
郑西洲也发现了这一点,目光悠悠的落到了姜萱身上。
回到家,陪着小神兽们吃饭玩耍做作业,好不容易哄睡了,夫妻两双双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上二楼。
郑西洲倒头就睡,姜宣心里不踏实,想到白天碰到的红.卫兵,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黑暗中,有人无奈地叹口气,爬起来摁亮了床头的灯,“过来,给你看看上头发的最新文件。”
“……?”
姜萱脑袋凑过去,文件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