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可免一死,他灰败的脸色瞬间就有了神采,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如今有一线生机,他又如何肯去死?
太监德贵满是希冀的眼神望着王青青,忍不住大着胆子出言问道:“娘娘此言当真?”
“大胆!”宫女顺意岂容人质疑自家主子?王青青还未有所表示,她对着德贵就是一通呵斥:“皇后娘娘金口玉言,一诺千金,岂容你这小小罪奴来质疑?”
被顺意一顿训斥,这德贵反倒放下了一颗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保住自己一条小命的念头,至于以后注定要背上的背主奴才的罪名,他现在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德贵牙一咬心一横,决定一件不漏全交代了事儿:“今日奴婢纵火之事,起因还要从上个月贵妃娘娘罹患风寒说起。”
随着太监德贵的详细叙述,不但赵贵妃脸色难看到站不住,高妃也开始紫涨了脸色。
在德贵的叙述中,暗地里打开了窗子害得赵贵妃罹患风寒之症,又打湿了碳并关紧了门窗欲置赵贵妃吸碳气致死的人,妥妥的就是高妃无疑。
毕竟钟粹宫只住了赵贵妃并高妃两个人,这些事儿都发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就算其他妃子想要下手,她们也没这个机会。
说完了高妃对赵贵妃的屡次陷害,德贵终于说到了关键部分:“正巧三个月前贵妃娘娘迁入这钟粹宫时,奴婢们在后殿内一间小室中发现了这件蓝色妆花锦的褙子。”
他说着话一指那托盘里被当作证物的蓝色褙子:“奴婢们认出了这是高妃娘娘的旧衣,贵妃娘娘当时就让奴婢们把这件褙子仔细存放了起来。”
“因着高妃娘娘的屡次陷害,赵贵妃娘娘恼怒不已决定回禀一二。”指认完褙子,德贵继续招认:“贵妃娘娘命奴婢们做了偶人厌胜之物,准备把这些东西放到高妃娘娘的宫殿内。”
德贵的供词让赵贵妃再也站不住了,她冲到德贵面前怒吼一声:“德贵!我素来待你不薄,你因何如此害我?”
“且把贵妃娘娘先请到一旁安坐。”王青青对着底下一挥手,就有两个太监上来捉住赵贵妃的胳膊把她给硬是摁到了椅子上。
德贵头也不抬一个劲儿地继续竹筒倒豆子:“因着高妃娘娘一直把守得仔细,奴婢们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这次贵妃娘娘因着高妃娘娘向皇后娘娘进言要她迁出宫去养病之事彻底厌了高妃娘娘。”德贵说着话偷偷抬头看了站在旁边脸色苍白的赵贵妃一眼,低下头继续招认:“贵妃娘娘实在不堪忍耐,她命奴婢找来灯油纵火。”
“火势一起,奴婢们就能趁乱见机行事把厌胜偶人置于东偏殿,且皇后娘娘必定会严查纵火之人,正好能发现这些恶咒之物。”
“事情果如贵妃娘娘所料。”说完了话之后德贵微微抬头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无遗憾地道:“如若不是奴婢泼洒灯油时过于慌乱把灯油溅了一身,想必此刻皇后娘娘也未必能发现端倪。”
“这你却想错了。”王青青站起来缓步走到大殿正中对着跪了一地的钟粹宫众宫人道:“若本宫未能发现你一人,那你们所有人都必将被本宫送去暴室接受严刑询问,到时重刑加身,又有几人能撑得住?”
这倒也是,德贵沉默不语,自己对贵妃娘娘一片忠心,想到那些酷刑都忍不住背叛了娘娘,到时真的被剥皮削骨挖眼割肉,又有几人能扛得住呢?
“油从何来?油瓶又在何处?”王青青追问关键证物,她想知道除了这钟粹宫的人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宫人参与到这场争斗里。
“灯油乃奴婢们近日里积攒下的,七皇子并贵妃娘娘贵体不适,奴婢们日夜在主子们的殿内值班,灯油损耗极少。”德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油瓶被奴婢趁救火之机给沉到了水井内。”
根据德贵的证词,油瓶很快被打捞上来了,铁一般的事实令赵贵妃失去了辩白的**。
王青青瞄了高妃一眼到:“人偶的来处有了,这青砖又自何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