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然后……”
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刘妈妈询问杨夫人:“那咱就先不管她肚子里的胎儿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笼络住她,至于孩子,等她生出来了再说。”杨夫人微微抬头自信一笑:“如果是个女孩,那自然没妨碍,我倒是要好好宠宠她,要是个男孩儿,也不过就是一场风寒的事儿。”
刘妈妈把杨夫人给的东西塞到怀里回了芳菲苑旁边的小院,回到房间里她先坐在椅子上定了定神,再小心翼翼摞了两把椅子爬上去,把东西放到了房梁上。
许是人年纪大了,下来的时候一个趔趄没站稳,竟然摔了下来,这一摔倒是着实不轻,噗通一声连椅子带人都翻在了地上,刘妈妈爬了好几下没能爬起来,只得扬声喊了院子里一边儿嗮太阳一边儿翻花绳的俩小丫头进来扶自己。
“俩不知事儿的小蹄子,妈妈我摔得这么重,你们俩竟是一下都不带动的,老婆子我要是这一下被摔得闭过气儿去,你俩是不是得等我死了才知道?”刘妈妈连喊带骂,顺手在小丫头胳膊上掐了几把,把俩个还未留头的小丫头掐得哇哇直叫唤。
俩小丫头连扶带拽,好容易把肉墩墩的刘妈妈给扶到了床上躺着,一个小丫头怯生生地问:“要不要给妈妈请府医来瞧一瞧?”
“不必了,请府医还得惊动夫人。”刘妈妈皱眉,喝令两个小丫头把翻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嘴里还不饶人地唠唠叨叨骂个不休。
两个小丫头被她给骂得眼泪涟涟,又疼又难受的刘妈妈发完一顿脾气后强撑着摔疼的身子去王青青房里伺候去了,两个小丫头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地“呸”了几声。
刘妈妈进了芳菲苑,陪王青青说了会儿话,眼瞅着就到了晚膳时分,取饭回来的平安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刘妈妈,又暗暗冲王青青使了个眼色,王青青一见,直接就开始撵人了:“今儿天儿冷又黑得早,我一会儿子用了膳就要歇下了,妈妈也早些回去用膳吧。”
身上疼的厉害,听了王青青这话刘妈妈也没推辞,站起来强忍着难受行了个礼告退了。
“夫人,我刚去取饭,正巧儿看到伺候刘妈妈的那俩小丫头开了食盒往提回来的饭里吐口水。”平安急急地汇报情况:“我一看这还了得,就训斥她俩,您猜怎么着,这俩小丫头说刘妈妈今日自己绊了两把椅子狠狠摔了一跤,结果却把她们俩给一顿好打。”
“狠狠摔了一跤,有多狠?”王青青心头微微一动。
“说是爬都爬不起来了,还是她们两个硬给扶到床上的。”平安奇怪地道:“大白天,她居然能绊倒两把椅子摔得这么狠?既摔得这么狠,怎地刚才她在咱们这儿只字未提?”
“她今儿可是同我告了假出过府的。”王青青端起平安提回来的鸡汤面搅了搅,又夹了一筷子放到了鱼缸里。
“要过年了,明儿我先放一次赏钱,再赏两桌子宴席,你让何嫂子她们几个把宴席摆在偏厅里,芳菲苑大大小小都要参加,到时我好借机去她屋里看看。”王青青一边儿观察缸里的小鱼儿吞食面条,一边儿细细交代平安,她总觉得刘妈妈这次摔倒不简单。
刘妈妈并不是一个多么肯吃苦的人,平日里为自己做一点儿事儿都要表表功劳,这次摔得这么重,以她的性子定然要找自己诉诉苦,再能借机歇上两日也是好的,这次她居然一声不吭,实在反常。
第二天平安依计行事,等宴席摆上了,凡是在芳菲苑里伺候的,不管大小,统统在座,王青青到偏厅里对着众仆妇们勉励了几句,就回房让她们自去逍遥了。
回到房里,王青青穿上平安的斗篷,再拿了偏门的钥匙开了小院的门,小院儿不大,屋子也少,王青青在刘妈妈的卧室里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了昨天刘妈妈摔倒的痕迹,两张水曲柳的椅子上都留了少许新鲜印迹,青砖地上还有椅子砸出的点点白痕。
王青青端起椅子放到地上的痕迹上比了比,此处空旷,不靠墙不靠桌,刘妈妈把这两个凳子摆在这里做什么?
她环顾四周仔细观察,一抬头就看到了头顶上的房梁,王青青解了斗篷把裙子提起来掖在腰里,小心翼翼把椅子摞起来爬上去抬头一看,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油纸包。
她仔细观察了一阵,没发现油纸包上有什么特殊印记,就用帕子垫着手拿起油纸包捏了捏,里面鼓鼓的,打开来一看,包里是一些淡绿色的粉末,她抽出帕子把油纸包里的粉末小心翼翼倒了一小半在里面,然后把油纸包照原样叠好又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时间还早,王青青仔细地把刘妈妈的房里给悄悄儿地搜了一遍,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她把自己带来的一个小瓶儿放到了床脚的夹缝里,系上斗篷又顺着小门儿悄悄地溜回了自己房里。
回到房里的王青青,把帕子里的东西也抖在了一张油纸包里,然后把沾了绿粉末的帕子在一只笔洗里涮了涮,不过十来个呼吸间,笔洗里的几只小鱼儿尽数翻了白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