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青算清楚了自己辛苦一晚上还挣不来一个馒头,立刻没了糊火柴盒儿的心思。
糊屁呀!她每天晚上糊火柴盒儿都要用掉近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的体力精力消耗,怎么着也得一个馒头才能顶上吧?这么一算,消耗大于付出,那还干个啥?
况且这糊火柴盒儿的工作还是去街道办里抢来的,僧多粥少,为了这么点儿活计,同住一条街没单位的妇女儿童老人们恨不得打破头,真是没意思极了,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活儿她一直干到火柴厂倒闭,不管白天里再忙碌劳累,晚上也非要加班挣这一份外快。
明儿把这些糊好的交上去就跟街道办的大姐说不干儿,王青青打定了主意后把装了火柴盒儿的纸箱推到靠墙的角落里放好,看了眼窝在炉子另一边儿靠背小椅上瞌睡得直点头的小姑娘,伸手把架在炉子火钳上的馒头片红薯片翻了一遍,确认几片馒头已经被烤得焦黄酥脆,她拿起来递给了那直打瞌睡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炉子上架着的红薯干,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接那几片馒头片,等把馒头片捏在手里,她又瞄了一眼王青青后迅速把一片馒头片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声:“谢谢妈。”
王青青捏起炉子上的红薯片塞到自己嘴里对她点点头:“吃吧。”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一点儿一点儿小老鼠样儿啃手里的馒头片,啃完了一片儿把手里剩下的两片塞到了自己罩衣的口袋里还颇为珍惜地抚了抚,接着露出了一副极满足的神色对着王青青笑了笑。
小姑娘这行为让王青青皱起了眉头,她伸手把小姑娘好容易才塞进罩衣口袋里的馒头片掏出来放到她手上:“放兜里招老鼠,全都吃完。”
一听招老鼠,小姑娘遗憾地叹了口气把馒头片塞嘴里下三五除二啃了个精光。
王青青盯着她吃完了馒头片,又拿起一个杯口掉了几大块釉彩的搪瓷缸给她倒了半杯温水,等她喝完,在脸盆脚盆里兑了热水,母女两个草草洗漱后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青青就把小姑娘裹成个球带在身边自己抱着纸箱出了门。
“大元媳妇!”正在巷子口的公共水龙头下刷痰盂的一个矮壮大嫂热情地对王青青打招呼:“去街道办交火柴盒?”
“嗯。”王青青微笑点头:“槐花嫂子今儿不上班啊?”
“今儿有事儿我申请了调休,你们家孬蛋又跟大元去住宿舍了?”槐花嫂子望了一眼王青青家的房门,斑驳的红漆木门被一把大铁锁给锁得牢牢的。
“嗯,这不又到十号了吗?家里快断顿了。”王青青苦涩一笑:“孬蛋跟了他爸去单位,好歹能混顿饱饭吃。”
“要我说你们家大元实在是不会心痛人,那孬蛋跟他老子一样也是只顾自己的,只管自己吃饱不饿,白瞎你对他那么好了。”槐花嫂子手下不停,拿了一只芦苇头扎成的刷子在水龙头下反复刷洗两只粗瓷的痰盂。
这痰盂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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