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了,慈善的名儿自己担了,政府还减税,这么便宜的事儿,不干是傻子。不就是钱么,钱算什么?这年头只要肯动脑子敢下手,那钱就能流水似的淌进自己包里。
一群已经满足了物质需求的企业家们开始追求精神层面的满足了,都说给比受更让人有满足感,这次他们感受到了。
筹款活动举办得非常隆重,在市委的大会堂里,捐赠人举着写了捐赠金额的大牌子走到台上,主持人激情万分地念出捐赠人的名字,台下掌声一片,市委的领导挨个上来握手合照,一圈儿记者们快门乱闪,企业家们掏钱掏的心满意足,临时追加捐赠金额的也不在少数。
筹款活动热热闹闹地结束了,敬老院基金会也顺顺当当地成立了,基金会的运营和管理跟国际接轨,非常先进,有这么一大笔资金进行运作,本市的敬老院最起码二十年内不用发愁资金问题。
敬老院建成了,王青青也松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原主提出的第三项任务,是要求规避那场死伤两百余人的大火,王青青没有提前排除火灾隐患,反而让大火依旧烧了起来,可她也费尽心力安排,这场大火非但没有一名人员伤亡,还推动了本市的消防管理规范化,在她看来,自己算是完美完成了任务,就是不知道原主会怎么想了。
不管原主满意还是不满意,事情已经过去了,王青青开始专注于第四项任务,让孬蛋在铁西的拆迁中,一分好处也捞不到。
时间已经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九十年代初,王青青同原主苗青青一样,把在铁西买的小院子改建成了五层的小楼,已经是大学生的二妞抱怨她:“妈,盖个两三层够住就行了,干嘛要把房子盖这么老高,您也不嫌累得慌。”
王青青不接她这话茬反倒催促她:“这些小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好好儿地上学,我劳碌了半辈子累得慌,就指着你学成了赶紧回来接了我的班,好让我也松快松快享受享受人生。”
“不是吧妈,您才将将四十岁就考虑退休的事儿啦?”二妞笑嘻嘻地打趣儿她:“古代的皇帝打下了江山,都是生怕被人夺走,连自己的太子都防着,哪有像您这样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江山甩给别人的?”
“那是因为我的继承人让我满意的不得了。”王青青笑咪咪地夸奖二妞:“我相信咱们家的企业在你手里能更加发扬光大,你要是跟你那个便宜哥哥孬蛋一个败家德行,那我也得防着你。”
提到孬蛋,二妞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早年间她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一直认为彭大元是她亲爹,孬蛋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自打她有记忆开始,这俩人就不待见她,在彭大元眼里她是透明的,仿似压根就不存在一般。孬蛋更不用说了,不欺负她就算好的了。
别人家的爸爸下班了会把孩子放在脖子上从托儿所接回家,别人家的哥哥会带着弟弟妹妹玩耍,而自己的爸爸和哥哥为什么从来都看不到自己?小小的二妞虽然想不明白自己家跟别人家为什么不一样,可冷遇受多了,也学会了不再期待,再加上王青青的有意引导,二妞跟彭大元和孬蛋的关系,比陌生人也强不到哪里去。
孬蛋比二妞大了六七岁,二妞刚上初中时,孬蛋就不上学了,彭大元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退休后工资只有在岗时的三分之一,彭大元肯定不会在这时候退休让孬蛋接班。
不接班也有去处,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了吗?国家允许私人做生意了,彭大元把孬蛋给安排在自己一个熟人那里学修自行车。
这时候全国的短途交通都被自行车给统治了,家家户户都有自行车,修自行车正经是个能挣钱的生意,然而这活儿又脏又累,孬蛋哪儿肯吃这个苦头,三五天就不肯干了。
彭大元又花钱找了关系,把孬蛋给安排到电影院给人看自行车,钱虽然不多,可轻松,这次孬蛋干得时间长了点儿,半个月后孬蛋朝彭大元嚷嚷了一通:“凭啥别人进电影院看电影,我就得在门口看自行车?”
嚷嚷完孬蛋扔下工作跑了,干了半个月没领到工资不说,拉关系的钱也白费了,把彭大元给气得一个倒仰,抖着手让兔崽子跑了就永远别回来。
不听话的孬蛋失去了亲爹的经济支持,只能饥一顿饱一顿地在街上混,偶尔就遇到了便宜妹妹二妞,听说自己那后妈开工厂挣了大钱,自己这后妹妹的身价也是今非昔比了,孬蛋拉住二妞,上前好好儿地卖了一通惨。
二妞年幼,心里还对自己这“同父异母”的哥哥有那么些些的亲情,听哥哥哭诉日子过得如此惨烈,忍不住心生同情,就给孬蛋安排了一份工作。
自己这哥哥一没技术二没学历,还不想干力气活儿,二妞思谋了老半天,给王青青的秘书打了招呼,把人给安排到了城南的服装厂做保安。
哪知道保安没干几天,这孬蛋就干起了监守自盗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