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国世子。
楚王对自己这个生而知之的儿子尤为看重,更别提“芈成”还如同古籍里的圣人一样,生有重瞳。自然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
身为楚王世子,别经年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更别提他从自己王后娘那里听到消息的时候,楚国君已经去向中山王提亲。
但是别经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
他是雌虫!唧唧从生下来就是摆设!摆设,懂不懂!嘘嘘都不要的。
这个副本竟然如此残忍。
实在是泯灭虫性,逼0为1。
别经年已经暗自下定决心……如果中山王真的同意把女儿嫁过来,那他就收拾收拾行李自己跑掉。
王位他不要了,保护自己唧唧要紧。
他要去投奔自己大侄子。
就是不知道他的大侄子加文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玩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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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
燕地的都城,
一个穿着短打的小孩儿正在帮自家大人卖馒头。
他面无表情地大喊着:“窝窝头,三文钱四个,嘿嘿。”
背后传来了他嫂嫂的声音:“没吃饭啊,大声点!我自倒运,遇到你们兄弟俩现世宝,历年来不知道累了我多少……”
沈郗投胎的这具身体有点倒霉,叫白起。刚出生时死了妈,两年后死了爹,又过了八年,白起的哥哥也死了,只剩下嫂嫂带着小侄子,还在拉扯他。
四里巷的人都说,白起这小孩邪的很,天煞孤星的命,鬼神都要克死。
沈郗很想说封建迷信要不得,但是他觉得自己就算说了估计也没什么人信,所以他忍了。
喊着喊着,一个穿着玄衣的老人负手走了过来。
他瞅了两眼,觉得这小孩命格果然十分有趣。
于是,他问:“小孩,做笔生意如何?”
沈郗:“窝窝头,三文钱,四个。”
司马错噗嗤一笑,“我观你面相不凡,根骨精奇,你可愿随我学纵横之术?”
沈郗看着面前蓬头垢面的老人,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个人贩子。
沈郗:“买馒头吗?”
司马错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金子,放在了桌上:“买。”
沈郗掂了掂,咬了一口。
咯牙,这金子居然是足金。
他把金子丢了回去,道:“找不开。”
司马错道:“你是天煞孤星破军命格;若为将,必定名流千古。但你嫂嫂却是红鸾星相,天生克你。我有惜才之心,所以剩下的钱,买你嫂嫂的命。”
……
沈郗抄着柴刀进去了。
嫂嫂正在和面,听到了脚步声,头也不抬道:“又没柴了?对了,狗蛋说想吃饴糖;你去买二两,糖纸留给狗蛋。
饴糖称给西边那个王先生,我看王先生似乎识字,脾气也不差,你央着他教你几个字,成年后去那些大夫家当食客,别跟你哥一样,一辈子就只能卖馒头……”
西街的王先生叫王诩。
狗蛋是小名儿,是沈郗的侄子,他哥的遗腹子。
沈郗看着这小妇人,DuangDuang地砍着柴,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你,我少赚了一两金。”
王孟女翻了个白眼:“大白天的,你做啥梦呢?”
……
次日,王诩请司马错喝糖水。
“看来这次是我赢了。”
司马错摸了摸胡子,摇头晃脑,瞥着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只是稍赢而已。”
“人之初,就算是性本恶,也能教诲。”王诩在棋盘下落下了一子,风淡云轻地说着,“白起如今已经是我学生。这盘棋,我也赢了。”
司马错莫名觉得嘴里的糖水有点酸。
王诩,道号玄微子。
他的另一个称呼大概更加赫赫。
他被人叫做“鬼谷子”,年轻时创纵横学派,曾有诸侯以千金聘他为师。鬼谷子避而不受。
而司马错,正是他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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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三年。
多亏周天子好生饲养,加文的身高终于突破了一米六。
他今年十三岁,脸上稚气褪去不少。
窗外正飘着雪,室内暖洋洋的。
周天子披着大氅,照例闲话着家常:“孟尝君说你最近学问做的很不错。”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周天子这张脸简直百看不厌,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令人心旌摇曳。
加文盯着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很是失礼。
他笑嘻嘻地回答:“陛下谬赞了,只是拾前人牙慧而已。”
周天子莞尔:“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教你的先生们都对你多有赞誉,倒不必过分自谦。”
加文蹬鼻子上眼,腆着脸问:“那陛下有无赏赐?”
和那些一到青春期就鸭公嗓的人不一样。
他的声音很清脆,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
周天子盯住了他的脸,突然有些感慨似的说着:“一晃眼,竟然都过去七年。”
他伸出了手,别过了加文有些散乱的额发,“感觉你昨天还在梳包子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