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腼腆,文静,乖巧小女孩的梦就此破裂。
江素保持冷静,一手握紧这枚沙石,以体内灵力覆盖在其上。
“嗡——”
如有巨石撞击在身,整个意识宛若天旋地转,无数明星闪烁在旁,忽而远,忽而近。
彩衣少女砰然倒地。
“……”
“早就说了,跟她讲她也不会信,你们还非要说,这下晕过去了吧。”
“又不是我们计划的这事,还不是他爹江水流逼着我们讲的……这种真相,要么以神识之身领悟,要么以化神之身知晓。不然……谁会好心告诉她啊。”
“就是,踏破虚空,白日飞升,说着简单,要是真能那么容易实现,咱们这群人又哪来的不甘心,在这里受罪。”
“害……莫要讲了。魔域没有轮回,咱们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你们说……咱们这样帮她。她当真能将轮回重新带到魔域中吗?他爹是飞升了……但就算她天资聪慧,亦是飞升的料子……可她真的能帮到咱们吗?”
“……”
“谁知道呢,十五岁的元婴中期,信一信吧,万一成了呢?”
————
“我们回到北域了?”
柳云清看着漫天飘落的鹅毛大雪,顷刻之间覆盖了身旁之人的发。
“嗯。是北域,不过不是我们章家的地界。这里……有些偏。”
章云笙打量着四周的建筑,一回头,就看见那位熟悉的红衣修士站在一旁,孤苦伶仃。
“……”
“方……兄,素素呢?你把她又塞衣服里了?”
柳云清记得在中都同这位红衣修士初次见面之时,他险些因为这人把小师妹揣衣服里,拔剑同他打起来。
章云笙不知此事,稍有不解的看向柳云清。
落雪纷飞下,万山皆白,方折的红像是格外的点缀。
他缓缓伸出手,板着脸,苦苦的盯着自己的手中攥住的一截琉璃彩衣衣袖。
这截彩衣上镶有的琉璃数目远不及正衣的腰间,衣袖上更多的是细碎的彩珠,宛若鳞片。
冷风拂过,衣袖随之舞动,日光入雪后反映在衣上,远比平日里更加闪亮。
“衣服断了,我没带走她。”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略有几分颓唐。
柳云清如闻天大的噩耗,上前一把拽住方折的衣襟,“你……你没拽住素素???你真没把她藏起来???”
“没有。”他扯下柳云清的手。
同他四目相对。
“……”
“这下小师妹在那边可怎么办……她一个人……”
“镇魔寺的佛修应该不会为难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又不是魔修。据说那镇魔寺的和尚同她还是旧相识,在她小时候照看过她一段时间……”
章云笙对江素的过往比较清楚,她盯着小师妹也算是盯着自家孩子,师叔什么时候带她出去,回来时,崽崽素手舞足蹈的讲经历了什么。
也是他们十方门一众师兄弟的乐趣。
方折将这截衣袖折叠好,收进储物袋,复而摊开手掌,伸向章云笙身前。
“?这是?”
“给我一张符,我要回去。”
章云笙怔了怔,没有多言,从衣袖中掏出三两张黄符递给这位红衣修士。
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也好,你去吧。素素终究还是年纪小,而今西域罗兰城鱼龙混杂,论道会不日就要结束,各方势力添新账,算旧账,都会在那片大漠中进行。”
“素素不懂其中的水深,她身份特殊,唯恐有人暗中趁机对她下手,你若在,无人敢动她。”
章云笙和柳云清对方折并不熟悉,过往此人更像是个跟班一样待在自家小师妹的身旁。
不像是个等待医治病人,更像是自家小师妹的……
守护者?护法?
不过这话没法说出口,人家一个化神修士,整个修真界,十个手指头都数不上,怎么会愿意当一个十五岁娃娃的护法。
但他待江素的情意不假……
不似她章柳二人之间的缠绵悱恻,也无二人之间长生路的携手与共的默契。
害,说不清道明。
章云笙自己也是因为种种事情才明悟心境,更不用说柳云清这个耿直剑修。
“方折……问你个事。”柳云清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突然问道。
“你是不是……”
“想收我小师妹为徒弟?”
“……”
章云笙目光移向自家道侣,眼神里满是无奈,甚至隐隐带了嫌弃。
提出这种想法后,柳云清更加坚信此事。义正言辞的握紧方折那比自己更加健硕的一只手臂。
“我师妹她虽然在修炼上有天赋,但是她也不能哪一门都学啊。她是个小姑娘,学你的练体之法大有补益,可……炼器就不合适了吧。”
“她坐在丹炉前,安安静静的。要是有朝一日换成了铁锤,挥舞生风……”
柳云清似乎自己想象了一瞬间这副画面,停顿了片刻。
“我师叔江水流唯有一个女儿,亦是将她做传人,没有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