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她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全然无视旁边胳膊上布满刀伤和刺青的壮汉:“阿塔兰蒂,我想和这位首领单独谈谈。”
小跟班瞧了眼首领的反应,对着其他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其他人看了看那领主的意思,还是退了出去。
“露里斯·季诺。”她念出了这个名字,低头打量着合同:“颇为合适的合作伙伴,要的价格也不算离谱。”
对方的声音低沉而又玩味,显然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这位贵妇人,允许我提醒你一句。”
“雇佣兵团不是供你看骑士比武的乐子。”那人坐直了一些,十指交叉时摩擦出略有些刺耳的声音:“一般我们的客人,都不是你这样——”
“这样的什么?”海蒂扬起眉毛道:“请摘下你的头盔——我想这是基本的礼貌。”
对方沉默了一刻,还是把头盔摘了下来。
海蒂凝神观察着这人的外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真是颇为俊朗。
詹姆斯·迪恩的立体轮廓,配上亨利·方达一般的小胡子,粗犷里又透着几分痞气。
“你笑什么?”露里斯扬起了眉毛,压低了声音道:“也许你应该清楚,我随时可以让你走不出这个房间。”
“我在想,”海蒂的坐姿放松了许多:“这两撇胡子会不会让你经常打喷嚏?季诺——小姐?”
露里斯愣了一下,露出恼怒的神情:“你在开一个并不算高明的玩笑。”
“是吗?”海蒂倾身靠近了她,观察着她的短寸和光滑的喉咙:“声音确实很像的——你的伪装整体上没有什么问题。”
那颇有些高挑和强壮的姑娘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扯掉了自己的小胡子:“如果你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可以拧断你的喉咙。”
她的声音依旧如男人一般低沉而有磁性,脸庞也偏方形,配合着短寸还真像个有些性感的男人。
如果打量年龄的话,大概也就比她如今大个两三岁。
“不是声音和面容的问题。”海蒂给她续上了半杯酒,语气轻缓而淡定:“男人其实在面对不信任的对象时,不会轻易的张开双腿。”
她大概能理解她为什么可以在男人堆里生存的这么好。
那几个壮汉估计都是她的亲兄弟,而且人们也对喉结什么的没有太深刻的认知——有文化的雇佣兵并不算多。
露里斯·季诺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半晌用鼻音嗤了一声。
“所以说,你为什么需要雇佣兵?”她摇晃着酒杯,重新倒回椅子上,却把踏在桌子上的长靴放了下来。
“首先,我并不是谁的妻子——至少现在不是。”海蒂不紧不慢道:“其次,我的职责之一,就是守护佛罗伦萨。”
“法国人要打过来了。”
虽然这个讯息还不算确定,但美第奇的人已经发动了通信网去确认那边的出发时间了,但愿自己这边也能尽快核实清楚。
“你?”露里斯打量着她光滑白皙如牛奶般的皮肤,还有那显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姣好面容,皱眉道:“你想去参与一场战争?”
“不是参与。”海蒂抿了一口酒,语气平静而放松:“是操控。”
雇佣兵团的年轻首领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就要往外走:“真是不切实际的白痴幻想。”
在她开门之际,列奥纳多拎着枪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旁边啜酒小憩的海蒂道:“谈完了?”
“这是什么?”露里斯警惕地看着那柄形状奇怪的火.枪,发现它不仅连引火绳都没有,而且衔接处还有复杂又陌生的机关。
这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种枪。
“嗯?”海蒂又抿了一口,还在翻看着今日的报纸:“您已经可以走了,季诺先生。”
达芬奇第一反应是去看她的喉结,对这个称呼露出狐疑的表情。
后者直接把头盔和假胡子折腾了回去,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我们来谈谈这笔生意。”
于是谈生意的地点从这儿直接转移到了牧场之外。
在两三年之后,达芬奇和海蒂共同设计的燧发滑膛.枪已经被多次调整了子弹和弹道,如今打穿一堵铁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列奥纳多集中一匹刚好经过的野驴,让它爆炸式翻转着滚出老远时,海蒂站在后方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季诺先生,嘴巴张太大容易脱臼。”
-2-
在场的雇佣兵们竟没有一个人认识这种全新的枪.械,可它的威力足够让人惊骇到想要连连往后退。
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那瘫倒的野驴胸腔被炸出一个大洞来,而且距离之远杀伤速度之快,都完全让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你们打个折,我们的人可以考虑租用这种武器给你们——时间到了还是需要收回来。”
“收回来?”露里斯试图和她讲道理:“你难道不觉得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一些吗?”
“季诺先生,”海蒂不紧不慢道:“我们会引入另一外几个规模较小的雇佣兵团,如果你们撕毁合同的话,我想他们会很乐意把你们瓜分掉。”
“你——”露里斯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