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沉下脸来,“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我有名字,我叫柳在溪。”
沈黎安逐渐冷静下来,她缓缓转身,看着牢房里这张与自己并无二致的脸,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柳姑娘为何会在这里?”
柳在溪两只手抓着牢门的柱子,脸从空隙中露出来,“那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沈黎安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走过的通道,“这是太子府底下的牢房,我是误打误撞进来的。”
柳在溪看着沈黎安,声音突然加重,“你是太子妃?”
沈黎安一惊,凑到她面前仔细瞧着她,“你怎么知道?”
柳在溪笑着摇头,“你穿着这华服,戴这着珠翠,太子府除了太子妃可没有其他的妃子。”
沈黎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勉强笑着,“你很聪明,本宫确实是太子妃,所以你为何会在这里?”
“这两天猜了个大概,直到见了娘娘,草民才意识到是太子爷把草民关在这里的。”
沈黎安起了好奇,想来了太子那天回府,发了好大的火气。
沈黎安装作不经意道:“你倒是有本事,究竟是什么事情惹着太子能把你关在这里?”
柳在溪眉毛一挑,“娘娘想知道?”
沈黎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草民为何要告诉娘娘呢?”
沈黎安转身就要走,“你不同我说,本宫问太子也是一样的。”
沈黎安不曾回头,身后的女子却突然开口,“太子爷要是会跟娘娘说,应该早就说了吧,难道太子爷到现在没有告诉娘娘,草民被关在这里,是和娘娘有关吗?”
沈黎安回过身,一步步走向牢房,“你真的很聪明。”
柳在溪苦笑一声,“娘娘过誉,草民要真是聪明,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所以你用这样的话留住我,是想要告诉我,我也和你的事脱不了干系是吗?”
“娘娘看着我这张脸,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沈黎安看着柳在溪的脸,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书中根本没有提到,柳在溪和沈黎安长得一模一样呢?
柳在溪笑道:“娘娘,草民前段时间看见您和三皇子在台下谈天,想必关系也是十分熟络。”
沈黎安摇摇头,“本宫与他不熟,不过是就着太子的关系,才同他说上几句话罢了。”
“娘娘既然这么说,那草民也告诉娘娘实情,三皇子看上了草民,可是草民不愿,于是太子就将草民关在了这里。”
“那这同本宫有什么关系?”
“可娘娘,为何三皇子看上的是草民,而不是别人呢?”
沈黎安看着她,“你这话倒是好笑,三皇子看上你难不成因为你和本宫长得像不成?”
柳在溪看着沈黎安,久久未答话。
沈黎安严肃道:“你可不要瞎说,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柳在溪摇摇头,嘴角似笑非笑,“草民可什么也没说。”
沈黎安有些恼怒地甩着袖子,“本宫与三皇子,凡有交谈皆止乎于礼,三皇子喜欢你也好不喜欢你也罢,同本宫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黎安朝台阶的方向走去,柳在溪突然喊住她,“娘娘,草民自然是知道三皇子与娘娘是止乎于礼的,可是太子爷不知道,所以才将草民扣在了这里,不过若是娘娘能让草民出去,草民也愿意做这个证人。”
沈黎安转回身来,嗤笑道:“本宫一清二白,需要你来做这个证明吗?”
柳在溪抓着柱子,声音沉稳,“娘娘自然不需要,是草民自个儿想倾诉自己与三皇子的情意,还望娘娘成全。”
沈黎安踏上了台阶,心事重重地皱着眉头。
台阶上昏黄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白光。
沈黎安走到最上端,从台阶上跨了出来,望着脚下深坑的台阶,她摸索着床边的按钮,又急急地按了两下,深坑这才缓缓合上。
沈黎安掸了掸衣裳,又整理了一下发饰,然后着急地从屏风中走出去。
刚走到书桌旁边,便听见门口青岚的声音。
“参见殿下。”
“娘娘是给您送书来的,见您不在书房,想着把书放下就走了,没成想刚好您回来了。”
“哦?”
太子推门而入,刚好和沈黎安打了个照面。
沈黎安面上自然,徐徐道:“见过殿下。”
太子瞟了一眼她身后的屏风,然后道:“王妃是刚刚才到吗?”
沈黎安点点头,“是啊好巧,臣妾刚得了几本好书,想要借花献佛赠与殿下呢。”
太子越过她,走向书桌,看着桌子上摞着的几本书,随手翻了几页。
太子点头道:“确实是难得的好书,王妃有心了。”
沈黎安莞尔一笑,微微作揖,“既然书已经送到,那臣妾就不打扰殿下,先下去了。”
太子抬手,然后就伏在案台研究起那几本书来。
沈黎安望着太子全神贯注的模样,转身出了房门。
走在青石板的路上,青岚小声问道:“娘娘怎么去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