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刚刚平息的时候,太子下朝回来了。
太子一进门,许良娣便跪在地上,一直哭哭啼啼,却就是不开口说话。
哭得久了太子有些恼,于是不耐烦道:“你到底哭什么?”
许良娣声音抽泣,袖子遮捂着脸,“臣妾,臣妾不敢说。”
太子大步流星越过她,“不敢说那你就别说了。”
身边许良娣拽住他的裤脚,“殿下,殿下。”女人声音如泣如诉,“殿下,您看看臣妾的脸。”
太子俯身一看,女人脸肿得老高,嘴角裂出口子,口子上还渗出些血丝。
太子叹气道:“怎么了?这是摔着了?”
闻言,许良娣哭得更加痛心,仿佛被人戳中了什么痛处似的。
太子站在原地,看着被女人拉住的裤脚,脸色颇为无奈,“你说不说?不说本王走了。”
“臣妾……”许良娣这才收拾收拾眼泪,袖子将脸擦干净,“臣妾这脸,是被娘娘打的。”
女人声音娇弱,一双眸子楚楚可怜。
太子抬手将她的脸抬起来,仔细看了一看,“你惹她了?”
“臣妾没有。”许良娣拉住男人的手掌,“臣妾正在休息,不知道怎么就惹怒了娘娘,冲了殿门就将臣妾打成这样,许是上次臣妾冲撞了娘娘,所以娘娘才记恨在心吧。”
太子摸了摸她的脸,女人一阵吃痛,猛地缩回脑袋。
太子叹道:“赶紧叫太医瞧瞧吧,被打成这样不先找大夫,倒先叫着本王,一来耽误伤口不说,二来还叫本王心里心疼不是?”
“殿下。”女人撒娇起身,歪在男人怀里。
“嗯,你好好养伤,本王一定会狠狠惩处她。”太子扶住她,“然后叫她来跟你好好道歉。”
许良娣作揖准备退下,太子这时开口,“本王这就去给你讨个公道。”
女人捂着脸蛋,声音娇滴滴,“殿下一定要给臣妾做主。”
“嗯,本王不会让她这样胡作非为。”
得了定心丸,许良娣退下去,太子也往东殿那边去。
进了东殿,太子才发现沈黎安不在殿内,问了下人,下人道:“回殿下的话,娘娘现下应该在翠明堂那边。”
于是太子抬脚出殿门,径直往翠明堂去。
翠明堂的人不多,只一个丫鬟在门口守着。
丫头见太子来,先是神色紧张地跪下磕头,然后又爬起来作揖。
太子瞧着这手足无措的模样,狐疑地往殿门里望,然后对丫鬟说,“你留在这里,不用通传,本王自己进去。”
进门便是空空的院子,无人忙着活计,更无人上前行礼,太子心里更是疑惑。
直到到了寝宫门口,太子才反应过来,原来翠明堂的所有人都跪在这里。
唤风站在门口,一眼便瞧见了太子,然后上前走到太子面前。
唤风拱手,“殿下。”
太子在门口也不进去,只问道:“这是做什么?”
唤风道:“听娘娘说,若惜姑娘今日寻了短见,但殿里的人却无一人知晓,于是娘娘在这里训话,说要好好惩处。”
“什么?”太子震惊中带着一丝疑惑,“你说若惜寻了短见?”
“是。”
太子冷笑,“她以为自己死了便能结束这一切了?”
周承钰跨着步子就来到寝宫门口,开口便是洪亮的嗓音,“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沈黎安抬头一看,太子正站在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众人。
沈黎安好言道:“殿下回来了?”
太子进门往座椅上一坐,“是,回来了,一回来便看见王妃在这里发脾气,真是好大的架子。”
沈黎安没了话语,只看着太子无力道:“殿下来看看吧,若惜她还没醒。”
太子抬眼漠然,“有什么好看的?既是处心积虑算计本王,就该知道如今的后果,她要死要活的做给谁看?”
“也就是王妃过得太闲了,才关心这些闲杂人等。”太子脸上不悦,“刚刚许良娣同本王说,你打她了?”
沈黎安回道:“是,臣妾打她了。”
“好啊。”太子笑道:“看来本王上次说的话,王妃是一点没有记住。”
太子突然道:“所有人都下去。”
下人们胆战着陆续出门,房间里是留了周承钰和沈黎安,还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若惜。
人清退之后,太子才接着开口,“你以为你打的是谁的脸?许良娣的脸?你打的是宸妃的脸,是许尚书的脸,是本王的脸!”
沈黎安反驳,“殿下你不知道实情,她今天在屋里诅咒着若惜去死,还不巧叫我听见了,臣妾当然不能忍,后来她又硬是拖着不叫大夫,想生生耗死若惜,若不是唤风出去叫来大夫,若惜就真的死在这府里了。”
太子情绪没多少起伏,“本王到现在能留着若惜一条命,就已经是对她很好了,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本王想想就恶心。”
沈黎安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心里无限悲凉,“殿下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若惜肚子里的孩子,是殿下你的亲生骨肉。”她皱着眉,“她纵使有天大的错,可孩子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