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黎安歪在地上,手指着自己。
太子一声低吼,“给我过来。”
于是,周承钰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沈黎安给拎了起来。
沈黎安耸着肩膀,左右迷茫地望着,身边的人早已散去,只留下青岚和还在跪着的椿芽。
沈黎安抽出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椿芽嘴角的血丝,丫鬟抽泣着不敢哭出声,于是她交代着,“青岚,带她下去拿东西敷一敷,我跟殿下去一趟。”
椿芽这才颤抖着腿被扶起来,架在青岚的胳膊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沈黎安一路跟着周承钰,男人一句话不说,直至到了书房。
“殿下叫我何事?”沈黎安一脸从容看着太子。
周承钰一身绛紫色的袍子,金丝银线在袖口边绣了祥云,大手一挥,坐在了书桌后的椅子上。
“坐。”
沈黎安并未坐下,只是立在原处,“殿下竟然不罚臣妾?那不妨直说有什么要求。”
太子笑道:“不错,有长进。”
“殿下谬赞,臣妾愚钝。”沈黎安抬眉,“殿下直说吧。”
太子道:“你先前说过,在林子里碰到许良娣和三皇子私下说话。”太子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那你同我说说,都听到了些什么?”
沈黎安纳闷起来,“殿下之前不是不相信吗?当日还让臣妾抄了几十遍的《女诫》,怎么现在一反常态,对我问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你就说你说与不说就行了,本王信与不信,那都是另外的事情。”
沈黎安心下一沉,太子叫她来竟是为了之前宴会上的事情,明明太子对这个事情不甚关心,怎么现在又突然把先前的事情翻出来了。
“说不上私会,不过是听见她与别的男人说话罢了,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她那般遮掩,所以我才觉得非同寻常。”沈黎安道:“问她不承认,再然后我们俩,就碰见了三皇子从旁边的树林里出来,那臣妾肯定疑心啊。”
“哦?这样吗?”太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那你听见的,是三皇子的声音?”
沈黎安迟疑了片刻,“臣妾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男子,他说话的声音很小,甚是模糊。”
“那你可曾看清对方的长相?”
“这……”沈黎安回想了一下,“没有,当时我在树林外面,隔着林子听见的。”
“嗯。”太子不徐不缓地应了一声,“那你觉得是他吗?”
沈黎安脱口便想说是,可转念一想,这样又太过潦草,于是道:“臣妾不知道。”
太子从旁边摆放的书,抽出了一本翻开,然后在内页里拿出一个信封,往沈黎安面前一丢。
“打开看看吧。”
沈黎安不明白太子的意思,但还是接过去,信封里不过寥寥几页纸,拿在手里也轻飘飘的,她迟疑了会儿,然后拆开了信封。
信纸上不过寥寥几行字,而且还是繁体,她大部分的字都不认得,面对密密麻麻的字,沈黎安有些不好意思道:“字太潦草,有些认不出来。”
太子夺回信纸,将它折回信封里,“这上面写的,是上次我同你在乌城遇刺的事情。”
沈黎安有些讶异,“殿下查出来是什么人刺杀的了?”
“信上说,刺杀的人有南番的人。”太子抬眼看她,“南番的人与北国勾结,现在这朝堂上,有叛徒。”
沈黎安垂下眼眸,心里甚是惶恐,难道这是若惜做的事情?可是若惜从未对她提过这些,是她骗了自己吗?
若惜的兄长已经亡故,一个被囚禁在东宫里的女人,真的能勾结到他国的人来杀太子吗?
太子又为何要跟她说这些?于是沈黎安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怀疑若惜吗?”
太子忽然笑起来,“你也觉得我会怀疑若惜?那就错了,这批人马,是宸妃派来的。”
“宸妃?”沈黎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却又升起了其他的疑惑。
本来是对上了,因为按照书里的发展,刺客就是四皇子的人,可这个情节进度未免也太快了些,书里刺杀的事,是两三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
而沈黎安死在太子府上,则是在太子二十七岁登基那年,也是七年后的事情。
可如果刺杀的情节提前,那么关于自己的情节,是不是也会被提前?
太子的声音响起,“是,当今的宸妃娘娘,本王侧妃的姑姑,四皇子的生母,父皇的宠妃。”
沈黎安的思绪被拉回,她心道:既然是宸妃派来刺杀的人,那这和许良娣和三皇子在林子里说话有什么关系?
“王妃在想这个事情和三皇子和许良娣有什么问题?”
太子刚说完,沈黎安吓得立马抬头,太子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的话?
“王妃不用管这些,只需记得一件事,本王先前答应你不对青岚和若惜做处置,你也答应了本王一件事,可还记得?”
沈黎安一回想,“臣妾记得,殿下说让家父一起彻查这件刺杀案。”
太子点头,“是,此事可能会涉及党羽之争,本王从未在殿前提及,若是由本王开口对沈太傅说起,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