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承明一脸懵懂,沈黎安沏了清茶递到他面前,然后徐徐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周承明没有一丝迟疑,脱口道:“你说。”
“上次我同许良娣在一片杏林里碰到你,还记得吗?”沈黎安试图让他回忆起来,“就是踏青那次。”
周承明恍惚好大一会才道:“记得。”
“你是约好她在那边见面的?”沈黎安招呼他坐下,“我进林子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同她说话,再然后就碰到你了。”
周承明茫然地摇头,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同她也不熟,怎会约她到林子里见面,这既不成体统,也毫无道理啊。”
沈黎安沉思了片刻,目光在周承明的脸上扫来扫去。
“那殿下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我正好在杏林里散步,结果出来就看见了你们二人。”周承明回答,语气透出一丝困惑,“我是真的没有同她单独说过话。”
“那可真奇怪了,"沈黎安皱着眉头说,“我明明听见她在林子里,和男人说话的声音。”
周承明露出无奈的神色,“你如此纠结这个做什么。”
沈黎安默默看着他,“自是有我的盘算,我想弄明白,那天究竟她在和谁说话,她鬼鬼祟祟跑到林子里,定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他的声音平静,"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查这件事。”
沈黎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话毕,沈黎安先行离开茶楼,又带着青岚小心地回了太子府。
府上她换好衣服出来,头顶几声哗啦啦的声音,她一抬头,又见了那眼熟的信鸽。
信鸽?太子不是不在府里吗,那这鸽子是谁放的?
青岚昂头望过去,鸟儿又飞过头顶,远不止一只。
沈黎安望着飞来的方向,倒像是从许良娣院子里过来的,于是她转头道:“你找几个下人,把这些鸽子抓几只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搞什么名堂。”
青岚着手去办,没过多时,就捧回来几个被捆住的鸽子。
沈黎安一抬手,抽出信鸽脚上捆绑的书信,然后她看了看四周,折回头进院子。
展开蜷曲的布条,沈黎安看着里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将布条竖到青岚面前,“能认出来上面写的什么吗?”
青岚把头凑近,望着布条上蚂蚁一般的字迹,她摇摇头望着沈黎安,“奴婢不知道,但是觉得这不像北国的字,这字迹是潦草了点,可再潦草,奴婢也不可能一个字也认不出,除非它就不是北国的文字。”
“不是北国的文字。”沈黎安若有所思,“那会是哪里的字呢?南番的吗。”
她将布条折起来,捻起来就揣在腰带里。
拉着青岚脚步匆匆,沈黎安道:“我们现在去若惜那里,让她帮我们瞅瞅,看看是不是南番的字。”
一路匆忙,沈黎安右脚刚踏进翠明堂,便发现若惜正在扶着丫鬟的手散步。
若惜将近临盆,精气神似乎比原先好了不少。
沈黎安跑过来,看见若惜手撑着自己的腰,她低头看过去,这才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孩子太重,身子承受不住,才这样托着自己的腰身。
沈黎安没有提布条的事,她搀着若惜找到座椅,扶着她坐下,这才凑到女人旁边。
若惜一眼看出她的动机,“黎安找我有事?”
“你怎么知道?”沈黎安惊奇,伸手去掏腰间的布条,“是因为这个。”
沈黎安将皱巴巴的布条打开,递到若惜面前,“你看看,这上面的字,你认识吗?”
若惜笑盈盈地接过去,看着看着脸逐渐垮下去,直到结尾,若惜的眉毛早拧在了一起。
沈黎安不明所以,心急问道:“怎么了?上面说了什么?”
若惜将纸条窝在手里,招呼着旁边的侍女退下去,直到只剩她们二人,若惜才开口说话。
“黎安,这布条上写的确实是南番语,内容是……要将十日魂投放在京城里的各口井里,直到所有人都喝下这水。”
沈黎安皱着眉头疑惑,“十日魂,不是你之前在我身上发现的东西吗?”
“是。”若惜犹豫再三,将布条放在面前抖了抖,问道:“娘娘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沈黎安如实道:“在太子府里截的。”
若惜分析道:“十日魂可不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东西,虽然它的花朵好得,可是这提炼的工艺十分繁琐,在各大井口都投入十日魂,那最少也得是上百两的剂量,可就算是如此剂量倒出来,也不过让人浑身乏力贪睡罢了,那这下毒之人图什么呢?既是在太子府截来的,那说明,这府里有想害北国百姓的人。”
说到此处她轻笑一声,“我思来想去,发现自己才是这最有嫌疑的人。”
沈黎安看着若惜手里的布条,握着她的手安慰。
“你别胡思乱想,记得吗?我上次带你出府的时候,那天看见了一批信鸽,我当时还问你为何知道这些来着。这布条就是从信鸽的腿上拆下的,当时我以为是太子放出的鸽子,现在细想一下,发现不是。”
沈黎安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