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沈黎安都快睡着了,身边突然有股香味传来,接着便有人抚上她的肩膀。
她身躯一震,困意顿消。
“姑娘。”
耳边是女人的声音,沈黎安看过去,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正准备扶她起身。
沈黎安不明所以地被她扶起来,这才看见旁边的木桶里,泡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水的颜色已经变深,像是平常喝的中药的颜色。
旁边的小木桌上还放着一些药材,沈黎安坐在床边,看她将剩下的药材一一放入水中,然后轻轻用手搅拌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泉水的颜色逐渐变深,散发出浓郁的药香味。
“你叫我流云就好了。”女人说着。
流云扶着沈黎安走进水盆,然后将她身上的外衣解下来。
外衣已解,流云又要伸手解下一件,沈黎安突然犯了难。
流云笑道:“姑娘放心,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沈黎安这才放下护在胸前的手,任凭流云解着自己的衣服。
解到里衣时,流云看着沈黎安的伤口突然皱眉,然后拿着帕子轻轻拭着。
流云一边擦拭,一边口中念道:“姑娘,待会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沈黎安点点头,在流云的搀扶下,走进了木盆。
刚进入水里的一瞬间,沈黎安就感受到一股暖流,正在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她的肌肤被埋在药材之下,水上飘着蒙蒙的水汽,身体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华覆盖。
流云为她轻揉着身体,帮助她充分吸收药水的功效,手法轻柔有力,让沈黎安倍感舒适。
突然一根银针刺入了自己的后脑勺,沈黎安惊呼一声,一阵酸痛感传来。
“姑娘别动。”流云稳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我瞧你脑袋有受伤的迹象,这是被钝器伤着了还是摔伤的?”
沈黎安紧闭着眼,试图缓解后脑勺的酸痛,“摔伤的。”
感到针旋旋地进入自己的皮肤,沈黎安深呼吸口气,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流云道:“我给姑娘灸上,你这个伤的位置,若不及时针灸,怕是有失明失聪的风险。”
沈黎安轻“嗯”了一声。
等了许久,听见流云在旁边唤她,“姑娘醒醒。”
沈黎安睁开眼,发现自己身边的水还热着,似乎也没有过去很久。
流云问道:“怎么叫你?”
“我叫,沈黎安。”
“沈姑娘,来。”流云扶着她,将手中干净的布襟递过来。
沈黎安走出水桶,感觉身体都轻盈了许多,身上的伤似乎也没刚刚那么痛了,只是身上还是没有力气。
流云拿着汗巾,为沈黎安轻拭着身体,接着她拿了一身洁净的衣裳,为沈黎安换上。
“沈姑娘今晚切记不可着凉。”
流云走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透过门框下的影子,沈黎安看见唤风正站在门口,她突然心安不少。
夜寂静得骇人,沈黎安就这样带着一身疲惫,沉沉地睡去。
一边,太子率领的车队正穿行在京城的街巷,街道两旁的房屋灯火通明,官差们巡逻在街头巷尾,维持着治安。
太子车队由数十辆华丽的马车和骑兵护卫组成,旗帜飘扬,场面壮观,随行的官员们也骑着马,穿着华丽的官服,神情庄重。
车队中心,太子的马车庄重而华丽,太子掀开布帘,目光所及之处,京城繁华尽收眼底。
车队缓缓前进,在夜幕之下,抵到了太子府的门口。
车队停在大门前,众多官兵和侍从整齐地站在两旁,手中举着明亮的灯笼。
太子府内灯光璀璨,人影绰绰。
众多下人早在府内等候多时,男女老少整齐划一地站在两旁,手中皆拿着明亮的灯笼和火把,火光照亮了整个太子府。
下人们齐声高呼:“太子回府!”
声音响彻整个太子府,太子妃和许良娣两位贵人从府内走出,二人皆穿着繁琐的服饰,头戴精美钗环。
太子从马车上走下,抬头向门口望去。
二人的衣裳,在灯火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头上的钗环镶嵌着珍珠与宝石,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令人目不暇接,脸上妆容雅致而不失高贵。
二人一并微笑向太子走去,一前一后在车前站着,眉目清丽如画,言辞温文尔雅,态度落落大方。
太子却并未多看,只摆了摆手吩咐下人退去,众人跟着太子的身后,一同走进太子府。
府内的灯火照耀着他们的身影,也照亮了整个太子府。
看着宁管家上前关切,太子不情愿地问道:“若惜生了?”
管家连连点头,带着太子就往翠明堂的方向过去。
路上宁管家念道:“生了一个姑娘,也就是今天傍晚才有的事,现在估计孩子正在哄着睡觉呢。”
太子带着复杂的情绪,来到了若惜的寝宫。
他心中矛盾不已,一边讨厌着这个魅惑他、夺走他爱的女人,一边又被刚出生孩子的纯真与无辜所吸引。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寝宫的大门是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