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沈家的人,不配提我姐姐。”许白桐的眼里终于有了情绪,她带着一丝冷傲,开口道:“若不是你父亲,我姐姐怎么会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都是你爹那个老不死的馊主意。”
沈黎安也冷声道:“她是替北国嫁过去的,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恨的是北国,是皇帝,而不是我的父亲!”
“就是你的父亲。”许白桐的冷静彻底被击碎,“本来南番的人都已经决定让大公主嫁过去,是你父亲,连夜进宫劝谏皇帝,说什么不可助长了南番的气焰。”
许白桐声音像哭又像笑,“所以这祸端,才落到了我姐姐头上。都说是什么无上的光荣,光荣,呵呵,除了你们这些外人,我们许家上下,哪有一个人会认为这是光荣?”
“你父亲害死了我姐姐,为了表示他那可怜的迂腐的忠心,害死了我姐姐。”许白桐两行清泪无声滑落,似乎想起了往事,她眼眸低下,似在无声诉说。
沈黎安颤着身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胡说,我从未听我父亲讲过这些。”
许白桐瞪着她,“他自然不会跟你说这些,他为了委屈求和,将我姐姐送到那个蛮荒之地去,既是辱没了文人的气节,也是打了北国的脸面。”
“我姐姐生孩子死在南番的时候,正是你沈黎安高高兴兴地嫁进太子府的时候!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许白桐的嗓音渐近嘶哑,“一样是命,一样是女人的命,我姐姐就要落得如此下场?”
沈黎安吓得后退踉跄了几步,许白桐却继续嘶吼,仿佛不把她的心戳出个洞出来不罢休似的。
“你知道我看到你和青岚、和若惜那样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恨吗?”许白桐嘴角微笑,眼神却带着深深的恨意,“我恨不得上去撕烂你俩的脸,你们的每一次笑谈,都是扎在我心上的一把刀。”
“所以你非要害死青岚是吗?”沈黎安眼睛被泪水糊住,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憋着眼泪质问道:“所以你为了报复我,让我也尝尝你曾经受的苦,才害死青岚的是吗?”
“是!”许白桐回答得很干脆,她昂着头,眼神的恨意突然隐了下去,只颇得意道:“只有你们尝到我的痛,我心里的恨意才能减少万分之一。”
沈黎安护住胸口,一股心悸恶心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她再也忍不住,一口呕了出来,眼泪也跟着簌簌而落。
“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的。”沈黎安自言自语,“从我嫁到太子府到现在,原来一切早就注定了。”
沈黎安话锋一转,“可你该恨的人是我父亲、是我,你为什么要害无辜的人?”
“无辜?我姐姐才是最无辜!”许良娣怒目而视,“你们沈府还有无辜的人?踩着我姐姐尸首换来的荣华富贵,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沈黎安拧着眉毛,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许良娣悠闲道:“太子如今被废,自然没法再保着若惜,她和她的孩子,也被我处置了。”
沈黎安从失魂中惊醒,抓住许白桐的衣服大声质问,“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你心痛吗沈黎安?”许白桐紧紧盯着沈黎安,仿佛对她越伤心,自己就越兴奋。
沈黎安不理她的问题,只摇着许白桐的身体,力气越来越大。
“你做了什么?”沈黎安凑近她的脸直视着她,“你杀了她们?”
许白桐不回她,只一个劲儿咧着嘴笑。
沈黎安眼神冰冷,她一把推开许白桐,冷冷道:“你会遭报应的。”
许白桐耸耸肩,满不在乎道:“报应?我会怕报应?我等着报应你们沈家的人全都去死,可结果呢?结果你得意扬扬地嫁进了太子府,这世间若真有报应,你们沈家的人过得为何如此逍遥。”
“真要是有报应,也是你们的报应比我多,你们沈家有报应,你们北国的人,都要有报应。你不是截了我的信鸽了吗?现在就看看,到底是他皇帝先遭报应,还是我先遭报应。”许白桐望着窗子偷过来的阳光,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南番的人,这会应该已经进城了吧。”
“你这个疯子!”沈黎安低声吼道。
“呵,疯子?为这样一个皇帝卖命,到底谁才是疯子?”许白桐不屑道。
沈黎安沉默了,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心中一阵绞痛。
许白桐眼神狠厉,“宸妃原本答应我,等你消失,太子妃的位子就会属于我,可是现在连太子都自顾不暇了,我还要这个太子妃的位子做什么?你们享受着我姐姐带来的安稳,如今就都下地狱给她赎罪吧。”
沈黎安不可置信,“你就这么在意太子妃的位子?”
许白桐又是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谁不是为了名利权势在争?”
“你若想要这个位子,你说一声便是了!我自会让给你。”沈黎安怒吼道:“何苦这样搭上所有人的性命,来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许白桐道:“你以为我有多想要这个位子吗?其实我不过是恨你们,恨你们过得惬意,恨你们将我姐姐的死忘得一干二净。”
沈黎安深深地看着她,“你就这么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