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安从袖口掏出一个不知名的白色粉末,伸手往许良娣嘴里塞,女人紧闭嘴角,不肯张嘴。
沈黎安捏住她的脸颊,直接将粉末按了进去。
许白桐惊魂未定,随着不停地咳嗽,口中呛起白色的烟尘,她伸出舌头,想把嘴里的粉末吐出来。
“你怎么对青岚,我便怎么对你。”沈黎安站起身,满脸冰冷道:“脸上这一刀,是我还给你的。”
许白桐睁着通红的双目,如同地狱的厉鬼,“沈黎安,你不得好死,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沈黎安只淡淡道:“好啊,我等着他。”
身后有人推门进来,沈黎安回身望过去,看清进来的人是红烛,她抬脚过去,不再搭理脚下的女人。
红烛伏在沈黎安耳边说了什么,满脸阴霾不展眉头。
二人匆匆走出房门,沈黎安这才紧促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红烛答道。
沈黎安眺望远方,心里隐隐不安。
皇帝死了。
七年后的事情,被推到了现在。
下一瞬沈黎安又大喜,因为原书里的沈黎安,死在了皇帝驾崩之后,周承钰登基的前夕,而现在,她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她活下来了。
她喜出望外,跑到正在练剑的唤风身边,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我活下来了!”
唤风手中的长剑一顿,就这样横在空中。
他收起手里的剑,缓缓转过身来,有些好笑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活下来了啊!”沈黎安重复道。
听见此话,唤风低头笑了一下,才抬头正色道:“你不是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吗?”
沈黎安听见唤风的话,自己也笑起来,“我这样平白一说,你肯定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没关系,等我跟你解释清楚,你便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唤风看着她,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我从前万分拧巴,老想着怎么破局,如今想开了跟你离开,反而就轻易地活下来了。”沈黎安走近,拍了拍唤风的肩膀,笑道:“你还真是我的贵人啊。”
唤风笑意更甚,他将手中的长剑插入鞘中,然后温柔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好。”沈黎安雀跃地跑到门口,“我去买酒,我们今晚喝酒!”
酒香四溢,飘香十里。
流云的小院远在乡村,离街上的闹市很远,但这酿酒的铺子,却靠得很近。
还未走进铺子,就已经听到老者在柜台后面热情的吆喝声。
铺子的大门敞开,能看到里面摆放的一排排酒坛,上面贴着红纸毛笔黑字,写着桃花酿、竹叶青,还有女儿红。
酒坛散发的酒香,混合着各种复杂的香气,浓郁的粮食香,清新的果香,微妙的草药香,隐隐地钻入沈黎安的鼻腔。
她走进铺子,身后唤风跟过来,惹得她回头一笑,“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唤风道。
沈黎安未答话,直接踏进门槛,进门便能看见酒铺中央的长桌和木椅。
老者正站在柜台后面,身穿蓝布衣,脸带笑意地走过来,问道:“娘子想要什么酒?”
“要最好的。”
老板拿出两坛酒,手捧着酒坛倾倒出来,深色的浅口碗中,酒的色泽一个深如琥珀,一个淡如晨露。
“这是本店最好的两样。”
沈黎安回头,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都要了。”唤风掏出银钱,往桌子上一放。
“嘿嘿。”沈黎安抱起酒坛,“谢了。”
一路回小院,沈黎安问唤风,“你知道吗?我听红烛说,皇帝驾崩了。”
“知道。”唤风沉声,脸上没有起伏。
沈黎安停下步子,端详着唤风的脸,“你这个反应我倒是没想到。”
“那我该是什么反应?”唤风抬眼望她。
“我以为你会难过、痛苦、流眼泪呢。”沈黎安抱着酒坛子,往身上颠了颠,试图抱得更稳妥。
“我来吧。”换风一手将酒坛揽过去,夹在腋下后往前走去,“先皇驾崩,太子登基,本是顺应天时的事情。”
“云起时,不是保护皇帝的安全的吗?”沈黎安跟上他,问道:“皇帝突然死了,你们没人去问问看?”
“那都同我没有关系了。”唤风直视着前方,“该我还的,已经还完了。”
“什么意思?”沈黎安似乎没听明白,皱着眉头跟在他屁股后面问。
“我已经离开那里了,我不是那里的人了。”唤风回答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答应同我一起离开的时候。”
深宫之内,沉重的丧钟像野兽的哀鸣,响彻整个皇宫。
太监和宫女们战战兢兢地跪在走廊里,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整个宫殿只剩下冰冷的沉默。
皇帝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如同被岁月侵蚀的玉石,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却失去了生气。
一层华丽的龙袍覆盖着他的身体,龙床的周围,皇子和妃子聚集在一起,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