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单单坐在那里,就已经有了遗世独立的风情。
周承钰走到若惜身边,抬着头回忆往昔,“曾经就是黎安陪朕在这,照顾朕几天几夜不曾合眼。”
若惜不屑一顾,甚至不愿正眼瞧他,“殿下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不再说话,只低着头攥紧了拳头,似要在她的脸上看出花来。
“朕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周承钰终于沉声道:“难道我们之间已经如此生分了吗?陌生到朕同你说一句话,都要招你厌烦了吗?”
“皇上是天子,若惜可不敢厌烦。”若惜抬起头看她,眉眼之间是深深的倔强,“我若敢厌烦,指不定皇上怎么对我,是将我关在暗牢里受苦,还是绑在天台上祭天?”
“够了。”周承钰一吼,打断了若惜的话。
“殿下坐上这个位子,快乐吗?”若惜站起身来,像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一支残菊,“你将身边的人尽数算计干净,当真快乐吗?”
周承钰似是被人戳中了死穴,他一抬手,鲜红的掌印在若惜娇嫩的脸蛋上,显得格外扎眼。
“放肆,朕岂是你能随意指摘的?”周承钰步子朝门口走去,“你就自己在这边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朕。”
若惜坐在桌边,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她自嘲一声,看着椿芽走进门来。
“姑娘,您惹陛下生气了?”椿芽关切道,慢慢靠近她,突然一声惊呼,“您的脸……”
若惜伸手轻轻地从脸上擦过去,然后便浅笑道:“不碍事。”
“奴婢看陛下刚刚怒气冲冲的,是不是姑娘说错什么话了?”椿芽皱着眉道:“姑娘现下可得紧张,如今不比在太子府,府里的女人就那么几个,以您如今的身份,若是不能册封妃位,连抚养小公主的权利都没有。”
若惜原本没有生气的眼睛,顿时紧张起来,她执着椿芽的手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椿芽点头道:“姑娘,现在皇上也不愿给您位分,将来选秀再有更多的妃子娘娘进来,必然会有人觊觎小公主,直接夺过去都算心善的,心肠若是歹毒的,说不定还会加害您。”
若惜将椿芽的胳膊抓得死死的,她双眼失神道:“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没有家世,还偏偏让皇上猜忌,我能怎么办呢?”
椿芽安慰道:“姑娘不必灰心,陛下留您在身边,还让您一直陪同着,必定是心悦姑娘的。”
“是吗?”若惜正视着她,露出自己留有掌印的脸颊,“怕是你想错了。”
椿芽心疼地抚过去,“姑娘别多想了,毕竟先皇刚刚驾崩,惠贵妃也才薨逝,皇上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也是应当的。”
若惜看向窗外,正午的毒日已经下去了不少,现下正是一片暖阳,碧空如洗。
她起身走到周承钰呆过的床边,俯视着朝下望去。
古朴的街巷里,一群孩子光着脚丫,踏着石板路你追我赶,他们踢着自制的小球,时而欢呼,时而大笑着。
街边的老槐树下,几名老人摇着扇子坐在一起闲谈,旁白站着一群听闲话的孩童。
这样热闹的午后,沈黎安跑到歪脖子老李的铺子门口,放下怀里的一筐子鸡蛋。
她停下步子,不远处豆腐铺里传出诱人的豆香,沈黎安抬眼一看,豆花铺的老板娘正招呼着客人,一盘盘嫩滑可口的豆腐花被端上桌,看起来那叫一个诱人。
“大伯,我去去就回。”沈黎安对里头一喊。
她来乌城已有两个月,和这里前后商铺的老板都熟悉得不得了,尤其和木匠老李,老李膝下无子,简直拿她当闺女看待。
还没等老李从躺椅上缓过神来,沈黎安便一溜烟地跑走,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正捧着一碗豆腐花。
李老头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手里握着的烟斗朝地轻轻磕着,他朝门口看过来,眼神有些浑浊。
他缓缓地从躺椅上坐起,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你这丫头跑哪里去了,怎么身上湿漉漉的。”
沈黎安笑嘻嘻地拎起地上的鸡蛋,往李老头面前一晃,得意道:“瞧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沈黎安挑着眉,脸上洋溢着兴奋。
李老头有些错愕,无奈中带着一丝宠溺,“不是说让你别买东西了吗?”
沈黎安眨眨眼,把鸡蛋塞到李老头的手中,“这哪是买的,是别人送的。”
李老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鸡蛋,然后抬头看向沈黎安,“谁送你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等我有时间说与你听。”沈黎安走进铺子,将手里的小碗往桌上一搁,“有新到的料子没?”
李老头掀开旁边的棕红色幕布,将里面的木质展露无遗。
沈黎安上手去摸,突然随口问道:“大伯,你有过心仪的人没有?”
“你这话问得,我倒是不知说什么了。”大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笑着突然认真起来,“其实是有的,只不过没缘分罢了。”
沈黎安一愣,问道:“怎么没听您提过?”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老李摆摆手,“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
沈黎安陷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