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钰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沈黎安身边站着。
“朕也是这样觉得的。”他口中振振有词，执起了沈黎安的手。
沈黎安下意识有些闪躲，但看着面前的两人，却只微微一笑，乖巧道：“能让陛下喜欢，是臣妾的福气。”
“样貌确实是不错。”宸太妃轻饮了一口茶，淡淡道：“难得你喜欢。”
“母妃没觉得，明美人很是眼熟吗？”周承钰攥紧了沈黎安的手，抬眼看着宸太妃。
宸太妃的茶杯愣在手中，她眼神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本宫年纪大，眼神也不太好了，只觉得明美人明艳动人，确实是当得起明这个字，倒没觉得她哪里眼熟。”
周承钰含情脉脉地看向沈黎安，而后口中念道：“母妃既记不得了，那就让儿臣来提醒一下。”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轻笑道：“黎安，过来给母妃仔细瞧瞧。”
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宸太妃的茶杯猝然落地，崩的碎片到处都是。
沈黎安站在宸太妃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试探性地看了看周承钰，没想到男人只是眼神淡漠地看着宸太妃。
沈黎安突然反应过来，在宸太妃心里，自己是已经死了的人了，难怪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只是她不知道，周承钰为何要这样面对面地说这种话。
“都下去。”周承钰一声令下，跪在地上收拾碎片的宫女，连带着门口守着的小荷，都一并退出了门。
沈黎安不明周承钰的意思，只见他悠悠地坐回椅子，端起剩下的茶杯喝茶。
“母妃如此大的反应，倒是让朕不知所措了。”
周承钰话刚说完，宸太妃端坐的身子再也按捺不住，直直地站了起来。
“陛下这是何意？”宸太妃脸色恢复如常，只冷眼看着周承钰道：“本宫看不明白。”
“朕说什么，母妃应该很清楚才对。”
宸太妃冷冷地看着周承钰，没有接茬，沈黎安站在原地，心中琢磨着周承钰的话。
“先帝那么多妃子中，本宫是与你最亲近的。”宸太妃声线渐渐颤抖，“本宫……本宫是白桐的姑姑，是许家的人。”
周承钰放下茶杯，目光深邃而幽冷，缓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你以为搬出许家来，就能保住你了？你当真觉得你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
“还请皇上提点。”宸太妃摇头，“本宫实在不清楚这话何意。”
周承钰嗤笑了一声，“乌城的那些人，是母妃派去的吧？”
宸太妃瞳孔猛然紧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陛下怕是误会了本宫。”
“别装模作样了，若不是朕命大，现在怕早就死在乌城了。”周承钰的模样不怒自威，“你早就打算好将朕除掉，扶自己的儿子上太子之位是吧？”
宸太妃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两下，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哪有的事。”
沈黎安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两人之间的暗涌。
“本宫，本宫……”宸太妃声音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沈黎安心中暗翻白眼，宸太妃的演技也太过拙劣了。
“若不是父皇重病仓皇离世，临走之际特地传位于朕，恐怕母妃还要找机会对朕下手呢。”周承钰语气冰冷，“不过朕既然尊称你一声母妃，当初的事情也就不与你计较了。”
宸太妃眼泪夺眶而出，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喊道：“皇上，此事本宫完全不知情，定是有人对本宫栽赃嫁祸。”
“是么，你既这样说，那觉得是谁嫁祸的你，来说说看吧。”周承钰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宸太妃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止下来。
沈黎安心中嗤之以鼻，乌城的刺杀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宸太妃都死到临头了，嘴里还在狡辩。
“本宫冤枉！”宸太妃拼命磕头，一下比一下用力，额角的血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染红了地板。
宸太妃的哭喊和叩头声渐弱，沈黎安看着地上的血迹，瞧着有些不忍心，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
周承钰低头看了一眼，眼底掠过一丝厌恶，他起身走到沈黎安身边，良久后才叹息了一声。
“朕的意思，母妃难道不清楚吗？”周承钰缓缓走到宸太妃的面前，停下脚步，眼神直视着宸太妃，“朕不是来听母妃辩解的，朕今天到此，只给母妃两个出路。”
“本宫……”宸太妃刚要开口，却被周承钰抬手打断。
“朕顾念旧情和四弟，愿意给你个痛快，如若不然，朕不介意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周承钰嘴角轻勾，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宸太妃被气得浑身发抖，“你想对承琦做什么？”
周承钰没有回答宸太妃的问题，而是转过身去悠然道：“母妃若顾念自己的儿子，便知晓朕的意思。”
看着周承钰的背影，宸太妃脸色铁青地跪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原来所有的筹谋，都只为这个儿子，可所有的计划，都在周承钰登基的那一刻毁于一旦了。
若周承钰对承琦动手，她便连唯一的依靠都没有了。
宸太妃紧咬牙关，双拳握起，恨声道：“皇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