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智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意外。
估计在他的认知里,人都该按照套路走路,突然碰见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竟然有些不适了。
“罗天,你想清楚自己再说什么?
“当然清楚,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头脑清楚。我的原则就是,敌人想要的,老子坚决不给。巧了,你是我的敌人。”
“可你也说过,你喜欢做生意,只要价钱合理,什么买卖都愿意成交。”
我不禁一笑道:“看来你对我的了解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关注着山外吧。顺便问一句,当年杀死庭仁道长的到底是你,还是韩庭义!”
“对不起,无可奉告,除非,咱们先谈交易。”
“那就算了,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再说了,不管是你,还是韩庭义,两个人我都杀掉,这不同样算是给我兄弟报仇了?所以,真相不重要,你死就好。你说我爱做生意,一点错都没有,但这一次,我和死神做交易。”
张廷智瞬间有些失控,咆哮道:“你有什么底气,就敢说百分百压住我?”
“我没百分百把握,但我能用尽百分百的力。”我一笑,平静道:“怎么着,召唤你的红孩子,还需要我给你点时间吗?你要是不动手,我可先出手了。”
“小罗,算我栽了,我认怂,我认输,刚才是我给脸不要脸了!”张廷智哭丧着脸,拱着手,低三下四朝我一边走一边道:“那归藏你都已经记在心里了,就算告诉我也不影响你,我还会终生对你感恩戴德,这您怎么就不能成全我呢?要不……老朽给你跪下还不成吗?我此生就这点梦想,你就成全了我吧!”
老家伙说着就要跪下。
我冷眼瞧着他,一字一顿道:“别跪,跪下只能让我觉得你更像个小丑。”
此时张廷智忽然露出一丝狞笑,脚蹬地面,身体旋转的像个陀螺,纳气抡拳,直奔我面门而来。
“老夫向来是先下手为强,姓罗的,你找死!”
到底是一个师父门下的师兄弟,这家伙在这方面和阿爷简直一个德行。为了先发制人,在撕破脸的瞬间,先赚我点便宜,不顾脸皮,说些低三下四,甚至听着都恶心的话,啧啧……
也多亏我早就被阿爷历练出来了,任何时候,我都不可能轻视敌人。
张廷智迎面一来,我根本不做防御,而是经脉瞬间全部启动,将早就跃跃欲试的气力全都以徂徕心术的方式,倾轧在了手臂之上。
“啪!”
双掌接两拳,短暂的力量角逐之后,我愤然朝前一个推手,攻破了张庭智的防线。
张庭智的双掌手腕,嘎吱吱响了几声,像是轻微骨折一般,歪到了一边,我的巴掌正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虽然他的双手已经几乎挡开另外我所有的力气,但掌风还是在他的脑顶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大巴掌印。
老家伙也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栽倒在了雪地里。
我本想追上前,再补上一脚,可老道士倒也老辣,落地之后,原地朝后在雪地里滚了几下,猛地就站了起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把年纪了,还想偷袭别人,你要不要脸啊!”我故意冷声奚落他。
张庭智砸着牙花子摸了摸脑袋,摸着浮肿心有不甘道:“我也就上年纪了,早二十年,以我的速度,你根本接不住我。”
“好汉不提当年勇,谁当年是蝌蚪的时候不是游泳冠军?”我不屑道:“咱们还是务实点吧,把你的真本事都使出来。我也好知道知道,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红孩子究竟有多恐怖。”
张庭智忽而一笑道:“罗天,你不会真以为,我刚才那傻乎乎的样子是去偷袭你了吧。不给你点甜头,你怎么会老老实实站在那和我说话啊。”
我一愣,忽然感觉脚下似有动静,在低头,却已经晚了,雪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滴血,兀的一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在我脚下生出。
红孩子!
那黑压压的后脑勺,看不见脸的小辫子,红袄黑裤呜咽声,那气场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原来张庭智刚才这偷袭是故意露拙,自己挨揍,目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将血灵种在我脚下……
我赶紧一边口念净身咒,力图护住真身,同时手作五雷印,朝着红孩子的后脑勺便打。
可那红孩子扭了扭脖子,发出一声声咯吱吱的响声,微微一个颤足,脚下就生出了两道红绸,各自悬起一根,以光速般将我的手腕缠住了,我那劈下去的五雷印,愣是被他用这血丝一般的红绸给控制住了。
净身咒对他竟然完全无效。
而这红绸,则拥有着决定强悍的力道。
事到如今,已经毫无疑问,韩庭义在江湖上干了许多不堪的事,但真正让红孩子惊悚江湖的却是张庭智。这么多年,张庭智也正是巧妙地躲在韩庭义的影子里,以红孩子四处为祸,但人们却只能把仇恨都夹在韩庭义身上。
两个红孩子稍微一对比,就能看得出来,张庭智的红孩子比韩庭义的红孩子厉害多了。
“罗天,被他控制住的人,就没有能脱身的,你输了!”张庭智冷笑一声道:“在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