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说什么?
不是我非要做烂好人,假慈悲,可我没有道理因为他杀了黄庭仁,杀了许多无辜的人而宰了他。
杀了大头宋的人不是他,给白薇下毒的也不是他,纵然磕磕绊绊屡次给我用暗招,那都不足以非取他一条老命。
况且,现在的他,垂垂老矣,像条日落西山的狗,也没有几天蹦跶头了。
失去了义仁堂的控制权之后,再加上郁庭礼这个活阎王在世一天,他都会惶惶不可终日,就让他多活些时间吧。
我转身朝韩冰道:“要求我就不提了,只有一个警告,但愿从此以后,义仁堂在你的手中,干事能干净一些。不涉及我,我懒得管,要是惹到我,我一定不客气。希望咱们两个,别再相见之时就是决战于江湖。”
韩冰凝神一笑,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以后有需要义仁堂的地方,尽管开口,今天的事,算我又欠了你一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你说话,我都会义无反顾还你这份恩情。”
我默然一笑,转过了身。
“老吕,季岚,咱们走!”
“我送你?!”
“不用!”我摆摆手,大声道:“你还是收拾你的摊子吧,令尊康复之日,你要是办宴席,通知我们一声,我人不到礼到。”
出了门,季岚便小声问道:“罗大哥,你蒙圈了吧。就他,韩庭义,康复了你还要随份子?呸。老不要脸,除非是他葬礼。”
吕卿侯不禁一笑。
“我说吕大师,你又笑啥呢?”季岚白眼道。
“我笑你傻呗。”吕卿侯道:“罗老板这话啥意思,没听不明白?罗天的意思是告诉韩冰,韩庭义这老小子如果康复之后,还敢对义仁堂有非分之想,亦或者,又对权力发起挑战,就找他帮忙。实际上,这话也是说给韩庭义听的,要想多活几天,就夹起尾巴,老老实实装孙子。”
“哦……这意思啊。”季岚咂舌道:“难怪我师父说,罗大哥是个小狐狸。”
“老杨头就是这么夸人的?”我无语道:“他还和你说啥了?”
“那倒是没了……不过我师父说,跟你在一块,肯定有肉吃。”
“这还像个长辈说的话!”
老吕一边拦车,一边道:“不过话说回来了,要说狠,我觉得这位韩小姐才是真狠啊。怎么说,韩庭义也是她养父,可三下五除二,就被她踢出局了。尤其是最后拉拢仇山那一下子,啧啧,真是让我开眼,算是明白啥是女人心海底针了,女色都成了工具。”
季岚一笑道:“说到女人,你就不如我了。这个我懂。韩冰这百醴观一行,已经明白了,她心心念念的罗天绝对不可能是她的了。所以,哀大莫过于心死,她之所以要当众拉拢喜欢自己的仇山,其实也是再告诉罗大哥,啧啧,俺以后不惦记你了,咱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吧……”
“扯淡,怎么又扯我这来了!”我一招手,拦住了一辆车,三个人奔车站,当天直接返回了云城。
回到云城,一出车站,大头就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们了。
离得老远,大头便神情肃穆,朝我鞠了一躬。
“我草,你这是干嘛?”我吓一跳,赶紧扶着他道:“搞得跟默哀是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活着呢,老吕手里没捧着我骨灰盒……”
“啥也别说了,白薇都和我说了!”大头抽了抽嘴角,哽咽道:“你给咱爹咱妈报仇了,兄弟之间,我……我就不给你跪下了,给你鞠个躬,我以后去爹妈墓的时候,也能挺着身板了。”
“行了,还哭什么啊!”我安慰道:“本来你就三高,流了二斤眼泪,血稠指数又提升不少。再说了,你那大脸盘子,一尺多长,眼泪从眼角下来,还没道嘴边呢,风干了……”
众人不禁一笑,大头也咧了咧嘴。
当天晚上,凌云正好也从湘西回来了,大头心情不错,给众人接风洗尘,特意找了个星级酒店,据说厨师都是从燕城国宴上退下来的。
至于菜品的味道,我也没尝出来所以然来。
但我们几个都喝多了。
难得大家的心头事都解决了,所以,敞开了喝,肆无忌惮。
后半夜,回到了住处,我们几个在客厅里胡诌侃大山,夜深了,也就四仰八叉各自睡着了。
只有我,眼皮沉的跟吊了铅球是的,可心里和脑子里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怎么还没睡啊?”白薇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给我倒了杯水,坐在了旁边。
“你怎么没睡啊?你还没恢复好呢!”
“白天睡多了,晚上陪陪你,青黛已经睡了。”白薇微微一笑,头一歪,靠在我的肩膀上道:“在想你身世的事吧。”
要么说是亲媳妇呢。
白天的时候,大家都在兴头上,我不想扰了他们的兴致,尽可能跟着他们闹,玩,笑,可一安静下来,我就想到了张庭智的话。
他说,终南山多花蓼,吃了就可以成仙长生。
这也是当年终南山大火的原因。
可我的母亲就是个多花蓼女妖啊,以前我忌讳这身份,厌恶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但如今我已经坦然接受。尽管我和她,以及那个传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