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叹看着在天花板上晃荡的熊雄,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罗老板,我这手这回算不算也黑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世道,手黑手白已经不重要了,能心不黑就算是最大的底线了。走吧。”
宋叹垂下头,擦了擦眼角,喃喃道:“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爸妈特别委屈,他们死在了这种小人之手,我却混蛋地跟着人家混了二十年。若不是遇见你,我踏马可能未来还会给人家养老送终。”
人这辈子,又有谁没经历过所托非人呢。
好在,人生还很漫长,老天爷给我们设置了重重关卡,但同时也给了我们成长重来的机会。大不了,下一次长长心吧。
下了楼,那些人无一例外,还都在昏睡着。
我和宋叹悄无声息地出了别墅,上了车,往酒店开。
“明天搞不好就是个大新闻,咱们暂时离开这把,听听风声再说。”我淡淡道。
宋叹问道:“想好了去哪吗?”
“终南山吧!”我脱口道:“你的事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们下来只要追查那个‘二道爷’是谁就行了。我也该忙一忙我的事了,不管我的父母是人,是妖,我还是想认识他们,至少,我得知道是谁生养了我。当然,也可能他们已经都不在人世了,但我还是想知道,我从哪里来。”
“成,那咱们就连夜驱车离开。”宋叹喃喃道:“对这个地方,我也厌倦了。你说,我爸妈不过就是有钱而已,他们既不是为富不仁,又不是恶贯满盈,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些都曾吃过我们宋家饭的人,最后全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了。”我淡淡道:“人性就是如此。你爸妈的结局恰恰是因为他们的大方太大方了。拦路的混子碰瓷要钱,给;好吃懒做的屠夫开店要钱,给;那些吃不上饭的家伙,你明明给个馒头就行,你非要给烧鸡烤鸭。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认为,你们家的钱太多了,钱来得太容易了,多的给他们花·都是理所应当。所以,在这世道上混,不做坏人这是底线,但也千万不要盲目地做烂好人,可以急人所需,但决不能广发慈悲。”
我们俩回到酒店,刚换了车,装好东西正要走,电话响了,是岳稚川打来的。
接通了电话,老头在那边先叹了口气。
我淡淡道:“是不是如我所说,最后还是一场伎俩?白启元什么事都没有,只不过玩把戏的从白蔹换成了白芷。”
“是,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岳稚川无奈道:“一下车,丫头就被白家人带走了。现在,连我也不能探视了。白家人说我太过于骄纵丫头,白老爷子怪我了……”
“我早就看透了,可惜你们没人信我。”
岳稚川又叹了口气:“小老儿我活了一把年纪,看人看事还不如你,小罗啊,对不住啊。”
我苦笑一声道:“老爷子,你这就客气了。你犯不着朝我道歉,和你们所有人相比,我现在是最没权力过问她去留的人。况且,她今天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嘛,是她自己要走的。”
岳稚川道:“可问题是……这丫头,丫头她答应白芷,准备出国去了。那个廖逸群也会同行……”
我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这算是失恋吗?
可我好像也跟也没恋爱过。
但就是感觉有一种局促不安,有一种怒气不撤的感觉。
特别想朝着天空大骂几声。
“那尿一群有什么好的?”宋叹在一旁道:“还有那个白芷,装的好像深明大义,到最后,也是个墙头草。看她那样子,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没有机会,要是有机会,宋某人我亲自征服她,让她狂。”
“行了,我又要开始流浪生涯了。至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无所谓了,随她们吧。”
岳稚川道:“不过你放心,用七彩龙骨配的药我已经给他们了,丫头说,她会坚持服用的。”
“那就好。”我挂了电话,靠在背椅上,塞嘴里一块大白兔奶糖。
香甜满口,心情顿时好多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
我这正嘟囔着,就听嘎吱一声,汽车来了个急刹车,不单单“弄扁舟”没了,我的大白兔奶糖也他妈飞了出去。
“撞了!撞上了!”宋叹两眼发直地喃喃道。
我实在忍无可忍,骂道:“宋大头,你还能干点啥不?怎么每每关键时刻掉链子?坐你的破车,就跟撞大运是的,今天撞了鬼,明天撞个妖,后天装猪,这都第几回了?半路上你要是不撞点东西,你就不会踩刹车是吗?你的眼睛是留着出气的吗?”
宋叹讪讪地朝我道:“不是我撞人家,是人家撞我。”
“胡说八道。谁会主动撞你的车?那是精神病!”我骂着准备下去看看,结果刚一开车门,一个人影刷的一下从我胳膊下钻了进来,直接坐在了后座上。
我一愣,妖气弥漫。
反手掐了一道手印就要打去,结果仔细一瞧,竟然是阿芦。
“还真是个精神病!”我无语地嘀咕道。
宋叹也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