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性命相威胁,又与南国里应外合,南国皇帝谎称必须要腊月十二出生皇室正统和亲冲喜,才能够保天下太平,上有天旨,又是执意迎娶,我为母后而妥协,不得不从。”黎沅说道,“而父皇竟然妄图通过我掌控南国朝政。”
他那时不过十二,便是再聪慧,再想杜绝那些阴诡手段也是无力,皇兄被人构陷,接连犯错,更是遭受厌弃,他只能妥协。
他在南国,却也关注黎国国内之事,却是未曾想到兄嫂落难之事他却是这天下最后一个知道人。
“你想报仇么?”林肃问他。
黎沅抱紧了他腰,抓紧了他衣摆一处道:“想!他们敢瞒我,便要遭受真相被揭露时报复。”
他不能原谅那些人,即便他仍在南国皇宫,若是知道此事,也必然要拼上所有力量让那些人悔不当初。
“其实瞒你不是他们,你远在他国孤立无援,他们根本不怕。”林肃摸着他长发道,“瞒你是你母后,他怕你知道了以后什么都不顾,连命都不要就去报复了,仇是要报,且要亲手报,但是却不必将那些人放在心上,你真正该放在心上,是你母后和你三岁小侄儿,他们可还是你活生生亲人,嗯?”
林肃语气温柔,带着安抚意味,黎沅方才没哭,现在却是眼中酸涩难耐,他将头埋在了林肃衣服上,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有侍卫在旁守着观看:“你为何待我如此好?”
“因为你值得。”林肃拍了拍他背,像拍个小孩子一样,“想哭就哭,有我在没人敢笑话你。”
一旁围着侍卫们本在互相使着眼色,此时闻言却是纷纷低头,他们哪里敢笑话,只不过是觉得他们陛下果然手段非凡,什么名门贵子,贵女,哪里比得上太后位置尊崇,而他们陛下一出手,就拐了个地位最高。
大船逆流而上,中间并不做停留,黎沅虽是心焦,却也知道此时着急也是无用,索性他也是耐得下性子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学习之时当真是恨不得将林肃一肚子东西全给掏空,可是越是想要掏空,越是发现仿佛沧海一粟一般,远远触碰不到这个人极限。
攻占黎国势在必行,黎沅倒是知道黎国地形:“黎国多山地,不比梁国一片平原,攻伐梁国之人往往会因为后续粮草辎重跟不上而半途而废,但是黎国不同,只临南国这里,便有山地天险,从黎国内里易上,可从南国进攻,大多都是悬崖峭壁,难以攀登。”
攻伐南国容易,是因为有水路配合,且边关之地康国公早已不再忠于元和帝,天时地利人和皆是齐全,元和帝输不冤枉。
可黎国不同,地利上齐国并不占优势,偷偷潜入,偷换一个并不受重视人还可以,想要突破重围杀了那对母子却是不能。
至于父皇,从前他不希望他死,毕竟是父亲,是母亲爱人,可是如今……他想让他死。
兄嫂死若无他放纵,谁又有能力害死一国嫡长子?
“有此天险,倒真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林肃在沙盘上与他推演,“即便登上悬崖峭壁,想要从那里直入黎国国都,兵士体力也要耗尽了。”
如今黎国,也是当年齐朝最为易守难攻一道防线,当年黎国占领此处,硬生生是用人命填平沟壑,才占了这处地利圣地。
“其实你若占了此处,定都于此,国都必定安全。”黎沅提议道。
“居安而思危,若是太过于安全,皇室中人会有所懈怠。”林肃笑道,他手指点向了黎国国都数十里外一处高地,“此处据说是黎国天险之地,峭壁宛如天刀切过一般,极是平滑,因为极为危险,所以无人把守,若从此处进入黎国境内,是否无人察觉?”
“陛下也说是那里险峻异常,根本无处落脚,更谈不上攀援。”黎沅说道,“从正面上都是极难。”
“若用绳梯呢?”林肃再问。
黎沅思索了一下道:“绳梯太长,恐难承其重,兵士爬到一半恐怕就会卸力。”
一旦在那样险境没了力量,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林肃摩挲着下巴道:“确实如此,不过你听说过尼龙绳和滑轮么?”
他又涉及到了黎沅不知道领域,让他极为好奇:“那是什么?”
林肃招人取出了那两样东西递给了他,一捆绳子和一个圆形滑轮。
或许旁人会不知如何使用,可黎沅天生对这样机巧之物极为敏.感,若用这样滑轮,只需要一人攀援上去,另外一端放上重物,丢下山崖,便可将人拉上去,若是用石头固定,绳索必然容易磨损,可有了这样东西,一切都会变得极为简单,若是别处未必顺利,可在那平坦峭壁之上,只是会费些功夫罢了。
黎沅拉了一下那绳子,只觉得坚韧异常,非寻常草绳可比。
“若有这两样如何?”林肃问道。
黎沅深吸了一口气道:“若有这两样,天险不攻自破,无人再能阻拦齐国大军入侵。”
当天险不再是天险,黎国国都便也不再安全。
“我上了这天险之地,若你在黎国国都,该如何阻拦?”林肃手指点在那里,提醒着他他二人还在推演战事。
看似推演,实则是教学,如此一对一教学,若是传出去,天下将士皆是要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