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端礼忽然失去了平日里的镇定,慌乱地冲进屋内,程瑶不敢疏忽,连忙紧随其后。
屋内的摆设同程瑶想象中的一般,简约温馨。
看得出这个家不太富裕,可是主人尽力地想要展示出最好的一面,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桌上的烛光因为外界携带的微风而轻轻跳跃,将二人的影子扯得忽长忽短。
可是本该在屋子里等待孩子归家的林婉却没了踪影,四周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程端礼猛的跑了出去,在各个房间内紧张地寻找着,可惜终究是一无所获。
见程端礼的情绪隐约有些开始失控,程瑶匆匆走了出来,小声安慰道。
“你别着急,是不是林姨她临时有事出门了?或许她待会就回来了。”
程端礼眉头紧皱,摇着头说道。
“不可能的,我阿娘平日里很节俭,晚上点油灯或是蜡烛,都是待天彻底黑了才会点上一只,只有我在家里,需要读书学习的时候,她才会多点上几只。”
“如果是临时有事出门,她一定会把烛火给灭了,还会给我留下字条,叫我不要担心。”
“可你瞧,这屋内不但灯火通明,甚至连交代的言语也没有。”
“方才我远远的瞧,便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屋子为何会这样的亮。可是我不敢细想,没想到现在是真的出事了……”
程瑶坐在程端礼的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也是着急得很。
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想要让他变得好受些。
忽然,程瑶再次注意到了一处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便起身再次向屋内走去。
“阿瑶?”
程端礼有些不明白,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只见程瑶来到桌前,盯着两杯已经放凉的茶水发呆。
程端礼随着程瑶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随即,程瑶开口淡淡说道。
“这茶杯一左一右正对面,分明就是有两个人同时饮茶。”
“而且这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凉得差不多了,看来人离去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
“屋子内的东西没有被弄乱,现场也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我觉得林姨应该是自愿和对方走的。”
程端礼点点头,认可地附和道。
“这套茶具平日里我阿娘是不会拿出来用的,一般只有比较尊贵的客人才会用这套茶具来招待。”
“不仅如此,还将屋子里能点上的灯全都点上了,看得出来阿娘很重视对方。”
程瑶伸出手拉了拉程端礼的衣袖,追问道。
“阿礼,林姨这段时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做出与往常不一样的举动?”
程瑶想要判断这林姨的消失究竟是突发事件,还是早有露出端倪的潜伏事件。
听到程瑶对自己的称呼变化,程端礼先是一愣,后来感到心中一阵暖流流过。
接着再根据程瑶的提问,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想了一会,还是毫无头绪,失落地摇了摇头。
“这几日,我阿娘一切都与往常差不多。”
“我每日都要去学堂上课,早出晚归,能够陪伴她的时间不太多。”
“今早她还笑眯眯地对我说,今天晚上会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荔枝肉……”
程端礼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他从小和阿娘相依为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可眼下,明明只是个寻常的日子,而他的阿娘却没了踪迹。
而且还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就算他去报官,恐怕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程瑶环绕一圈后,接着补充道。
“刚刚我进院子前,看到门前的泥土有些奇怪。”
“上面有凌乱的车辙痕迹,而且规模不小,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拥有的。”
“阿礼,你们家是否有什么有权势的亲戚?”
“许是家中有事,带林姨走得急?”
程端礼听了苦笑一声,立刻出言否决了这种可能。
“阿瑶,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家的事。”
“当初我阿娘独自一人怀着我来到这个小村庄生活,除了少许银两,其余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逢年过节都是我们母子两自己过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所谓的亲戚。”
“小时候,我也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孤零零地生活在这里。可阿娘一提起这个,就情绪低落,像是触及到什么伤心事,我怕她难过,后来就都不敢问了。”
听到程端礼这样说,程瑶的脑子也乱了起来。
留下的线索千丝万缕,看似有用,又找不到对应的信息,只能猜个大概。
一抬头,便瞧见程端礼心情低落地垂着脑袋。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眼角闪烁的泪却格外地触人心弦。
一个素日里冷静自持的人,忽然在你面前展露出了格外脆弱的一面。
程瑶忽然感觉脑子里一根奇怪的线崩掉了……
她没有过多地思考,上去轻轻抱住了对方。
程瑶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