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话里话外地都在贬低人家邱小姐无才无能。
只因为对方是女子,平日里所有的努力和辛苦都变成了装腔作势。
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和德行!
山鸡窝里飞出来的凤凰男,傍上了外面的大小姐,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现在还敢吃绝户。
老天要是有眼,非得劈死你!
本以为这已经是极度阴损的做法了,没有想到程耀祖接下来说的一番话,再一次地突破了程瑶认知的下限。
“娘,我有一个好法子,可以不声不响地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
二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微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了进来。
摇曳的烛光将二人的身影拉扯开来,映在糊窗的白纸上,活像两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我和邱婉莹成亲三载,还不曾有过一儿半女。”
“我偷偷查过了,问题就是出在她身上,她体虚,不易怀孕。”
“可下人不敢非议她,就把矛头指向我,我平白无故被人诬陷,也真是够憋屈的!”
“不过我这些日子在她喝的汤药里做了些手脚,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刘翠的眼睛亮了几分,声音中也带上了几丝兴奋。
“乖儿是打算用孩子让她分心?”
“怀了孕的妇人自然是不适合劳作的,这十月怀胎的时间,已经足够你做许多安排了。”
“等她生完了孩子,坐好月子,想要再出来接手家业,恐怕就难多了。”
“再加上邱老爷一死,主家的威望定然不复从前,只要你有意拉拢,那些人倒戈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更何况,生了孩子的妇人心肠也会变软,有了羁绊,她也没办法离开你,只能乖乖地受你摆布。”
程瑶的眼睛猛地瞪大,这个畜生,竟然想靠孩子来掌控邱婉莹?!
“娘,你只说对了一半。”
“我没想要靠孩子锁住她,我是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带走她。”
“药剂猛烈,只要怀上了孩子,她的本就不好的身体便会开始愈发亏空。”
“孩子就像寄生虫一样,每日吸收她的营养,在药剂的推动下,只会愈演愈烈。”
“她压根撑不到孩子出生,极有可能在中途就死掉。”
“就算她运气好,挨到了生产之日,也一定会因为难产而死在床榻上!”
“她死了,我作为她的夫君,帮忙打理家务不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吗?”
刘翠显然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儿子竟然会有如此缜密心思。
竟然直接从根源上将对方解决,毫不留情。
只不过,有一点,刘翠不是很想得通。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为何不直接毒死她?”
“还要大费周折,让她这样苟延残喘好一段日子?”
程耀祖得意一笑,似乎是感叹自己的设计的关窍竟然才被人发现。
“好好的人平白无故就死掉了,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难免会让人起疑。”
“短时间内,邱老爷子和邱婉莹都不在了,我的麻烦就大了。”
“可她要是难产而亡,那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都是妇人生子时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中途发生意外属实正常。”
“只要我在她怀孕的时候,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好丈夫的形象,在有意无意地在下人面前哭诉她身体的不好,那到最后,有谁还会来怀疑我?”
刘翠沉默了一瞬间,她这一辈子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没到谋财害命的这一步。
猛然间知道这样的害人事,始作俑者还是自己的小儿子,一时有些恍惚。
但很快地,刘翠便调整好了心态。
开始幻想程耀祖得到邱家财产后,自己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了。
转变为获利方的心态后,刘翠自然不会对即将受害的邱婉莹产生什么怜悯之心。
“俗话都说了,无毒不丈夫,男人心狠一些才能办大事。”
“大不了到时候,她的身后事办得热闹些,在外人看来,我们也不算亏待她。”
程耀祖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儿子正有此意,要大办一场,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她的深情。”
“外人面前,可得把戏给做足了……”
程瑶起了身,握紧拳头朝着程耀祖虚空挥动了几下,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狠狠地教训一顿。
长得一副好皮囊又有什么用处?
外表美丽,内心丑恶。
像一株艳丽的食人,内里翻腾着令人作呕的酸水,张大嘴巴,等待猎物的降临。
人渣!彻头彻尾的人渣!
不但想要谋财,现在甚至都想要害命了!
同床共枕那么久,竟然下手这么狠。
对妻子没有爱情,对孩子没有亲情,心里只有自己那见不得光的贪欲。
甚至连对方的身后事都已经考虑好了,看来这个计划他早已盘算了许久,在脑中幻想过了多次。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去告诉邱小姐,让她看清楚枕边人的丑陋嘴脸,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