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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过老实讲,我不太懂那些,那些大的情怀。”
“那就缩小到个人,你不用想家国民族,你就想顾晓梦。你明白了这样一个朝夕相处的妹妹,心里藏着如此震撼的东西。
你明白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你明白了,她是因为什么而牺牲,不是毫无价值的死去。
你也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把关系缩小到你们俩之间,这样清楚么?”
“我试一试。”
于是又开始,拍了两条。
张蔓玉一次抽烟,一次没抽,感觉还是有个槛横在那里,翻不过去。
“巩丽呢?”
许监制忽问。
“卸妆呢。”
“把她叫过来。”
那边继续拍,许非对巩丽道:“一会你给她搭个戏。”
“能行么?”
“你俩不挺熟了么,试试。”
所谓搭戏,就是一个人在镜头前演,另一个人在镜头外跟他对话或眼神交流,帮助对方进入状态的一种方法。
香港少见,内地常见。
比如《大宅门》就规定,无论多大的腕,都得给人搭戏。有一场是二奶奶死,白景琦跪在床前哭。
陈保国怎么也把握不好,斯琴高娃卸完妆过来,就在外面来了句:“儿啊,娘想你。”
哗!
一下子情绪就来了。
再度拍摄,张蔓玉哭了十几次,精神状态非常疲惫。她忽见巩丽站在镜头外,就在自己的斜前方,略感奇怪也没在意。
“预备!”
“a!”
“这个你比我懂,全是摩斯码。”
“……”
张蔓玉扯着衣服,又一边看,一边掉眼泪,然后抽烟。她觉得还是抽烟比较好,能表现出李宁玉极力克制的个性。
“讯息是否传出,成败就在今日。我不怕死,怕的是爱我者不知我为何而死……”
“我身在炼狱留下这份记录,只希望家人和玉姐原谅我此刻的决定……我亲爱的人,我对你们如此无情……”
烟气缭绕,慢慢飘散在这个小小的客厅。
她侧身,手指头轻轻颤抖,任那黄色的烟丝在火点中一闪一闪。
然后,好像听到前方,仿佛就在咫尺,晓梦唤了一声:
“玉姐!”
刹时间,好像心里的一根弦崩断,那个槛一下子翻过去。
她缓缓低下头,无法抑制又想稍稍遮掩一下自己的失态,把头埋在那件衣服上,死死攥着不再鲜亮的布料。
手背上的青筋迸起,一股无形的,莫大的哀伤扩至全身,用尽了力气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挤出一丝丝呜咽。
“……”
姜闻坐在对面,沉默看着这个痛苦的女人。
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喊停,摄影机沙沙的转动仿佛将时间静止。
直到一盘胶片快用尽,直到巩丽跑过去轻声抚慰,陈可新才喊了一声:“咔!”
“哗哗!”
许监制带头鼓掌,“完美!我们为你骄傲。”
“呸!”
巩丽回头啐了一口,你特么为谁都骄傲!
甭管什么说,戏搞定了。
许监制抄起大喇叭,道:“注意了啊!再过几天,《风声》就杀青了。但由于两位香港演员的戏份结束,明天就要回去,我们提前来一顿杀青宴。
昆仑饭店,晚上七点,我请客!”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