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放在别的地方,生活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她其实完全可以拥有一段不一样的精彩人生。
她走错路了!她真的走错了!
“爸,妈,弟弟,我对不起你们,我太对不起你们了。”进入拘留所之后态度就一直很淡定的温琴,终在此刻陷入了悔恨的深渊。
乌芽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看温琴,还说了这些话。不过此时此刻,看见温琴哭红的双眼以及布满深切忏悔的脸庞,她忽然感觉舒服多了。
她好像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件事。
但是数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事还有很多。麻烦似乎总会一件又一件地找上她,叫她应接不暇。
“老人家,您别跪,您快起来慢慢说。您让我去救谁?杜慧?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乌芽芽满头大汗地扶起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焦急地说道:“你认识,你真的认识!我女儿说上次就是你带她去体检的,你是个大好人。她现在在抢救室里,你能陪我去守着她吗?你可不可以让医生把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
“张家人太心狠了,他们既不救我家慧慧,也不救孩子。孩子都八个多月了,活生生的,如果把肚子剖开,孩子就能活!你是护士,你跟医生熟,你帮我去说!求你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又想下跪。她曾不止一次听病中的女儿提起综合外科的乌芽芽护士,又想着来医院总要找个熟人才好办事,这才寻到乌芽芽这里。
她哪里知道,乌芽芽是个外人,她对杜慧的生死完全没有发言权。
乌芽芽也很清楚这一点,却又可怜老太太和杜慧,只能跟去了抢救室。
医生正在与张家人说话:“大人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孩子还是活着的,你们要不要?要的话我们现在就剖腹。”
老太太差点晕死过去,却又强撑着大喊:“要孩子,要孩子!”
“您是?”医生疑惑地问。
“我是孩子姥姥,我要孩子!”老太太急地直作揖。
可是在这里,只有孩子父亲才具备第一发言权,于是医生又看向了张家人。
孩子奶奶问道:“这个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在孩子性命攸关的时候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由此可见孩子奶奶对孩子的性别有多在意。不用问了,她肯定是重男轻女的老古董。
医生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问题我们是不能回答你的,医院有规定。”
于是孩子奶奶知道了,孩子一定是女孩,所以医生才隐瞒不说。如果是男孩,他肯定直接就说了。
“我们不要孩子!”孩子奶奶立刻拍板。
医生暗暗运气,强压愤怒。即便是常年游走于生死之间的他也很少遇见如此心狠的人。他直勾勾地看向孩子父亲,希望对方能给予一个有担当的回应。
孩子父亲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听我妈的,我们不要这个孩子。”
他不断摇头,又把双手藏在背后,唯恐医生把孩子剖出来,硬塞进他手里。
医生不得不强忍着愤怒的情绪提醒道:“母亲死亡之后,孩子只能在母体里存活五分钟,你们要考虑清楚!”
“我要,我要,医生您剖出来给我!”孩子姥姥不停举手。
她也算孩子的监护人之一,只要她愿意签字,孩子还有救。
医生点点头,准备回手术室。
孩子奶奶和孩子父亲却态度激烈地骂道:“老家伙,你要什么要?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情况。你得了尿毒症,你能活几年?你赚得到钱吗?你只有一个月一千多的低保费,自己治病都不够,拿什么养孩子?
“万一孩子遗传了她妈妈的病,你有钱给她治病吗?你是想让她生下来活受罪吗?你养不活她就别害她!你这个身体,说不定明天就死翘翘了,你养什么孩子?你老糊涂了吧?”
两人害怕孩子姥姥死了,照顾孩子的责任会落到他们头上,所以极力阻止。
但他们的话也很在理。孩子姥姥既没有身体条件,也没有经济条件去养活一个孩子。如果孩子不健□□下来反而是活受罪。
姥姥所谓的救赎,有可能会变成生不如死的折磨。
想到未来将要面对的种种绝境,孩子姥姥颓然地放下手,慢慢流出眼泪。她连自己都养不活,又如何养活这个孩子?
等待中的医生只能无奈叹息。
人性之美,人性之恶,以及人生之无奈,总会在医院这个生死两界的地方重复上演。
医生颓然摆手,精疲力尽地回了抢救室。
乌芽芽整个人都傻了。几句话的功夫,一条小生命就没了?孩子妈妈用命延续的宝贝就这么被放弃了?她想不明白,她一丝一毫都无法理解这些人的选择。
她胸中涌出一团又热又涨的气。这股气梗着她的咽喉和胸腔,让她怎样都无法纾解。于是她隐去身形,进入手术室,用幻术迷惑了所有医护人员,又在孩子母亲的肚皮上轻轻一拂。
一团小小的,温热的,带着血腥气的肉球落入了乌芽芽张开的双手。她用制服外套把肉球裹住,匆忙离开医院。
易岺满医院都找不到未婚妻,打电话对方又不接,听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