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皇宫,御书房。
赵震禀报着东城门发生的一切,东方墨一言不发。
直到赵震离开后,东方墨都一直捧着奏折,自顾自的批阅。
老太监在旁噤若寒蝉,他虽一直服侍陛下,但陛下的心意他却从未真正了解过。
他不知道陛下与赵震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曾经情同手足的生死之交,变得如今这般只有形式,满是漠然。
他更不知道,两年多前,柳山河大将军为何突然决定要攀登云海石碑山,如今已经现身证明未走,却也没有任何禀报。
“你怎么看?”东方墨在最后一本奏折上批了个“准”,抬头起来。
老太监将头埋的更低,小心谨慎道:“回陛下,老奴看不懂。”
东方墨静静的看着老太监。
老太监顿感压力巨大,他赶忙请罪。
他知道陛下不需要他看懂,而只是让他说说看法。
老太监赶忙说道:“老奴认为,长青是在揣摩圣意,要为陛下打压四大家族,打压国师赵震。”
“为什么?”东方墨问道。
“方林乃前朝皇室血脉,白骨林乃前朝将士埋骨坑,前朝一切都与长青无关,这其实只是提刑官的职责。镇狱司……还有皇城四大家族……”
东方墨皱起了眉头,老太监赶忙闭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这才是长青心机城府的最强之处。”
东方墨突然说道。
老太监不敢询问。
东方墨走到窗边,看着东边的方向,目光似乎穿越层层空间,看到了被押送进了大狱的长青。
“没有人能真正知道长青到底想干什么,因为每个人对长青的看法都不一样,每个人对长青的了解,也不一样,因此做出的判断,便各不相同。或许有人知道,但被他留在了赤霄城。”东方墨说道。
老太监一阵疑惑,突然浑身一震,“柳大将军?”
东方墨自顾说着,仿佛自言自语,“长青的心机城府,强不在运筹帷幄,尽在掌握,算计一切。强在……应对变数。他的强,在于发现机会,利用机会。之所以没人能预料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那是因为,长青一直在变。”
“他其实不打算与方林一战,他在示弱,在原本强大的基础上,示弱。这其实是种矛盾。”东方墨说着。
老太监极为赞同。
东方墨却接着道:“之所以会感觉矛盾,那是因为不清楚长青的真正目的。若是知道他的目的,便不觉得这是矛盾。其根本,在于看清他在向谁示弱。”
“长青,是要打草惊蛇。”东方墨神秘的笑了起来。
老太监不敢言语,他可不敢问这惊的到底是哪条蛇。
“若是你,该如何处置长青?”东方墨问道。
“老奴不敢妄断。”老太监连连行礼。
“看来你还是不懂。”东方墨眸子中闪烁奇异神光,开口说道:“每个人对长青的看法不一样,做法当然也就不一样。在常人眼中没有任何区别,但在长青眼里,却相当于是直接摊牌。”
东方墨补充道:“对寻常百姓而言,他们只知道长青是前朝君主、山林老妖,为国为民、侠骨仙风。所以,寻常百姓会拥戴长青,会对拦路抢夺玉佩的国师赵震也表露不满。”
“对于四大家族而言,长青是携天下民心逼宫,拉他们一同下水,先解决赵震一人。从此声威滔天,立身青云之巅。或许他们会猜测这都是我的主意,或许他们会认为长青要做的,就是我想做的。他们若是不从,那么他们将会面对我和长青的清理,他们知道自己被长青利用,却是不敢不从。”
“对于赵震而言,因为知道的更多,所以在赵震看来,长青的目的便简单一些。”
东方墨顿了一下,又道:“百姓如何对长青,四大家族如何对长青,赵震如何对长青,因为他们对长青的了解不同而对待方式也必然不同。只从各方反应,长青便能知道各方根底。”
“樊林城,独战大妖,镇狱司开启阵法,却只有长青一人。长青并不恼怒镇狱使、城防军的袖手旁观,因为长青知道,以他的表现,引起镇狱使、城防军的众怒,是理所当然。若真的挺身而出与长青并肩作战,若是不因仙骨,便是反常。血煞帮管事贿赂长青,便是最好的例子。因为在那时来看,只有背地里朝长青吐口水,才是正常现象,有骨气的当面也不会给长青好脸色。”
“如今这皇城四大家族,他们若真的没有问题,该如何对待这前朝君主、第五大妖?即便不杀,也不会示好吧?总要撇清关系而非暧昧不清。”
“赤霄城之败,镇狱使、边疆军、百妖山林、四大家族、两大魔道,哦对了,还有一个前朝青莲帮,统统败了,皆是败在此处!”
“他们不知道长青要干什么,他们以为自己什么也没做,却是不知,长青以身做饵,早已将他们洞察的彻彻底底!”
“莫说百里镜明、上官羽,就算是百里连城、上官惊鸿去了,结果也是一样。”
老太监听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还从未想到过这一点!他甚至现在都不敢深思!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