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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剩菜倒一起,饭店的空盘子们垒在大盆里,掉在地上的垃圾们扫干净,开着门通风散味,整个人已经是筋疲力尽,心想她妈是个了不起的人,连买菜到洗碗招待五桌人都不在话下。
或者说上一代的妇女们都很有本事,好像什么事都能做,显得她像是跟朽木。
叫人有些沮丧,因此夜里等虞万支清醒后,她把这个话说出来。
虞万支刚还完借的桌椅回来,擦一把汗,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说:“那多累啊。”
又道:“是人就会累,又不是铁打的。”
闻欣回忆着她妈那些絮絮叨叨的抱怨,又想起她爸不仅不自己洗袜子,连丢进洗衣盆都不愿意这件事,说:“是我爸让她很累的。”
不是她,毕竟她可是五岁就能洗碗的人。
虞万支对老丈人是陌生的,准确来说是岳家的一切,只道:“我不会。”
结婚以来,闻欣反而过得轻松很多。
这种自在里偶尔让她难过,因为世人都说家是温暖的港湾,她曾经渴望从父母身上得到的东西一概没有,却不代表从别人那里拥有后可以平复。
她的心里永远有个小洞,百八十斤水泥灌进去也只能填起一点点。
然而虞万支好像是开水泥厂的,他从细微的表情里察觉出她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尽力道:“给你看老陈送的礼物。”
人人都送礼,不过闻欣没顾上看,这会有些好奇地看着面前这块匾。
说是匾也不大准确,是玻璃封着的山水画,插上电以后水会流动,还有哗啦啦的水声。
闻欣天生爱水,搬了小椅子坐下来看说:“真有意思。”
虞万支的审美就是这一种,原来还想过在沙发上挂骏马图,可惜被一票否决,琢磨着在哪加个插座把它挂起来。
然而闻欣喜欢归喜欢,看一眼家里说:“别,还是放次卧吧。”
不然风格都该不伦不类起来。
虞万支虽然点头,多少怪遗憾的,心想有山有水的多好看啊,哦,还会亮,做个照明工具也挺好。
闻欣是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不过哪怕得知也要在家里搞一言堂。
她欣赏完这个礼物,又数着大家给的八块六块的好彩头红包,在这一刻终于有定居的尘埃落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