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睁开双眼, 正好对上那双在自己“梦境”中深邃而炽烈的眸子。
皇帝居高临下, 虎视眈眈, 一如她梦境中所见。
只是他的脸色有些异样,唇瓣上也泛着可疑的水光。
仿佛还有些呼吸不稳。
仙草愣了愣,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果不其然, 唇上也是湿漉漉的, 她想起方才在“梦中”给吞噬的感觉, 又看着皇帝暧昧的姿势, 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脸上迅速开始发热。
“皇上……”她又惊又恼地叫了声。
因为才醒来, 仙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初醒的慵懒跟恰到好处的沙哑, 竟让皇帝听出了万种风情。
莫名的,心底竟又掠过那日在紫麟宫偷看她在杏花树下的风流模样, 天人之姿。
一瞬间热血涌动, 竟然更加无法按捺。
“做什么?”他俯身下来, 温柔入骨地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仙草不敢跟他目光对视, 此刻更吓得忙闭上双眼, 涩声道:“你、你在干什么?”
耳畔是他低低地笑了声:“你不知道?”
仙草的脸上如火如荼地烧了起来, 越发有些结结巴巴:“不、不要闹。”
赵踞觉着她的反应很有趣,好整以暇地微笑道:“朕没有闹啊, 在做很正经的事。”
仙草察觉他的手在乱动,忙抬臂挡在胸前, 颤声叫道:“皇上!”
赵踞见她好像真的有些抗拒, 动作略微一停:“你不喜欢?”
“不喜欢!”仙草急忙摇头。
赵踞探究地看着她的神情:“可是……”
皇帝欲言又止。
他虽然能把小鹿喜欢自己的实情按在徐悯身上, 但却不能把小鹿曾对自己下药的那件说出来。
皇帝下意识地避讳,也许是直觉猜到,有些事跟有些人,最好不去碰触。
“可是什么?”仙草小声问。
他看着她有些胆怯跟躲闪的模样,竟是如此别样可爱。
“可是……”皇帝鬼使神差且自然而然的回答道:“朕喜欢。”
皇帝说着便又吻落下来,他近乎贪婪地吸吮着那些清甜的甘露,好像是等待了千年才等来的救命甘霖,耳畔听到她低低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
一瞬间,皇帝心中生出一种感觉:这情形竟跟那日紫麟宫内发生的如此相似!
那时候他以为身下的人是鹿仙草,谁知竟是徐悯。
可是现在,明明知道是徐悯,可偏偏……
皇帝略有些恍惚之时,突然察觉脸颊上多了一点湿润。
他低头看去,却见仙草皱着眉头,眼角却带着晶莹的泪光。
皇帝蓦地住手,忙问道:“怎么哭了?是朕弄疼你了?”
仙草紧闭双眼,趁机抬手捂住脸。
赵踞啼笑皆非:“到底怎么了,你怕什么?”
“我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仙草从指缝里偷偷看他,又急忙重新闭眼,她声若蚊呐地说道:“我、我害怕。”
皇帝凝视着她略带惊惧的躲避神态,大概连仙草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抗拒里带着一点真真切切地厌恶。
皇帝按下心跳:“有什么可怕的,朕又不会真的吃了你。”
仙草轻轻抖了抖。
皇帝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好,你既然害怕,那朕就不做了,这样你不怕了吧?”
仙草给他搂在怀中,声音自他胸口闷闷地发了出来:“真的?”
皇帝道:“朕是九五至尊,君无戏言,你忘了?”
这句话仿佛定心丸,仙草终于肯将手放下。
皇帝垂眸看着怀中的人,略有点窒息,却假装无事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不喜欢?”
仙草微怔。
皇帝见她好像要认真去想,又忙阻止:“罢了,不必在意。你就当朕没有问。横竖以后……会好的。”
仙草这会儿说不上来,但皇帝却隐约猜到缘故了。
不管是以徐悯还是以现在这具身体,对她来说,鱼水之欢从来不是什么令人受用的事。
她虽然忘记了一切,但是本能还在。
就像是不记得自己会不会写字,但却能写得很好一样,也许那些伤害,也留在了她的心中。
另外还有个皇帝不愿去面对的原因。
那就是……她兴许还因为“太妃”的身份。
所以才下意识地抗拒皇帝。
手臂环绕着她,将人往怀中更抱紧了几分,皇帝在她的发端轻轻地亲了一下,像是说服她,也像是告诉自己:“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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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谭伶进宫,皇帝亲自召见,具体吩咐了些什么连高五都无从知晓。
直到谭伶退出,高五才总算明白了,皇帝居然是想让谭伶贴身伺候着鹿仙草。
高公公悬了一夜的心没有放下,反而不知像是给甩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他原本以为皇帝传了谭伶进来,必然是有什么顶天的要紧大事交给他去做,高五在暗暗担心之余还隐隐地有些嫉妒。
可又怎能想到,居然是让谭伶来伺候鹿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