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仙草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算来正是上次两人欢好的时候便已经有了。
听了太医的话, 仙草只觉着如梦似幻。
这些日子来她虽然觉着身子倦乏,只以为是晚上睡得不好、外加上皇帝偶尔乱缠的缘故, 并没有往这上面去想。
毕竟感觉才有了拓儿不久,哪里会想到竟然这样快。
突然间想起前儿在紫麟宫里的孟浪荒唐,呆怔之余突然后怕不已。
赵踞挥手让太医们退下, 便含笑对仙草说道:“你怎么这样粗心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更也不常叫太医过去给你瞧瞧?上回咱们在紫麟宫里那样尽情,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仙草听他也想到这个:“谁跟你尽情了……”轻轻推了他一把, 扭过头去不言语。
“难道只有朕?”赵踞笑说了这句, 见她脸上微微地显出几分红晕, 便凑近了问:“怎么了?你、难道不高兴?”
仙草低头, 却不知说什么好。
之前跟皇帝有了肌肤之亲,又有了身孕,是因为中毒失忆, 全然无知。就……好像不知不觉中多了个孩子似的。
但是这回,却的的确确,清清楚楚。
一瞬间心情竟有些异样的别扭。
赵踞细细打量了仙草半晌, 毕竟跟她心有灵犀,竟隐约猜到了几分。
皇帝一笑, 便轻轻地搂着她, 在脸上亲了口, 才说道:“别胡思乱想的了, 从今儿开始, 好生养着身子,不用去理会别的。”
仙草的心怦怦乱跳,片刻道:“估摸着拓儿今儿的课也到点了,我便去书房接了他回去。不打扰皇上了。”
赵踞道:“也好。等朕闲了,也去看你。”
仙草起身告退。在她去后不多会儿,雪茶才悄悄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皇帝正在自顾自忖度事情,竟是没有留意。
倒是高五察觉了,便悄悄地问雪茶:“你去哪里了?这半天都不见人。”
雪茶一抖,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高五本是随口询问,听了这句,便道:“这话古怪,你先前去紫麟宫送东西,可德妃娘娘都已经来谢恩过了,你怎么才回来?是去哪里闲逛了?还是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没有没有!”雪茶摆手。
高五皱眉看他,却觉着他的神色古怪,反应也有些不同寻常。
雪茶定了定神,才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没有要紧事儿要做?”
高五哼了声,这才飘然去了。
雪茶见他并没追问,才总算松了口气。
又偷偷打量,见皇帝并没有留心这里,才悄悄往前一步,静静地揣手站在丹墀之下。
乾清宫内格外安静,雪茶站了片刻,眼前一阵朦胧,竟浮现出一张略有些苍白的脸,但是那人的双眼却格外的明亮而炽热。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
雪茶正在恍惚,竟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跳起来:“皇、皇上!奴婢在。”
赵踞已经叫了他两声,他却没有反应。
这会儿见他惊慌失措的,便道:“你在做什么?”
雪茶咽了口唾沫:“奴婢一时走了神儿,请皇上饶恕。”
赵踞也不以为意,只道:“你怎么才回来,先前去哪儿了。”
雪茶当着高五的面还不肯告诉,听皇帝询问,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奴婢……听说四公主病还没好,所以去看了一眼。”
赵踞不以为意,说道:“你去看看也好,她怎么样了?”
雪茶道:“看着正在恢复了,皇上不必担心。”
皇帝皱眉道:“朕倒是不担心,毕竟她跟咱们中原的女子不同,是个虎狼之人,病几天倒好,朕也清净几天。”
雪茶听到“虎狼之人”四个字,啼笑皆非。
皇帝却又淡淡道:“罢了,等她好了,找个由头让她出去吧,总是在这宫内呆着也不像话。”
平日里一提起这个,雪茶势必要附和的,这会儿却沉默以对。
皇帝道:“你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雪茶跳起来,忙道:“皇上说的对,赶紧请她出宫去吧,留下来也只是闹事。”
赵踞皱皱眉,虽觉着他有些反常,但毕竟还有正事处置,便没再理会。
此后,雪茶因得知仙草又有了身孕,不免又往紫麟宫多跑了两回。
这日雪茶仍旧去紫麟宫,又坐了一刻钟才回乾清宫来,不料还没进殿,就听见里头有熟悉的说话声响。
雪茶心头一惊,早听出是安安的声音,忙先问门口的太监:“四公主来了多久了?”
太监回答道:“已经来了有两三刻钟了。”
雪茶犹豫着,竟不想进殿去,便在门口徘徊,心想着早知如此,该在紫麟宫多呆一会儿。
不料正在这时候,身前殿内便出现了安安身着红衣的身影。
虽然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四公主已经恢复了昔日的精神,再加上一袭红衣映衬,很有些艳光四射之意。
乍一照面,雪茶竟觉着刺眼,便忙揣着手往旁边退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