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当‘仙人’, 那多少还是得有些硬实力。
秦咏和许诺并不适合修行,他们是俗世中最普通的人,体内哪怕有灵根, 也是细如发丝, 强行修习心法, 反而会爆体而亡。
十二仙山离着俗世不远, 无数小门小派都有各种修行心法, 很容易流入大丰朝, 为什么俗世中人极少修行?
一来是根本看不懂这些心法,看了只会打瞌睡;二来是哪怕悟性不错看懂了,强行打开那细小的灵根, 最后也是一命呜呼。
这一来二去的, 也就没人去贸然尝试, 大丰朝才这般稳定运行, 俗世的凡人才能安居乐业, 不再强求天道无穷。
当然每隔几十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甘心的,其结果也全是不得善终。
于是, 又加深了俗世中人对修行之路的敬畏。
秦九轻上一世也曾想要引父母入道,他越是找办法, 越是发现根本不可能。后来被君上暝察觉, 温声制止了他。
彼时君上暝还是一副好师尊的模样, 说的话也颇为有理:“人活一世, 未必是越久越好。”
秦九轻年幼的心里只有:“徒儿不愿和他们分别。”
君上暝摘了朵海棠花放他掌心:“轻儿觉得这海棠花落, 树会如何?”
秦九轻用稚嫩的声音说:“花落了,树只会伤心一阵子, 等来年又是满树花开。”
君上暝微笑看他。
秦九轻又道:“可徒儿不是树,徒儿没有满树的花, 徒儿只有父亲母亲。”
君上暝拂袖,漫山遍野的海棠花飞扬而起,透白的花瓣伴着极淡的香气,如初雪,似薄云,像冷雾,在冰天雪地的揽月峰上勾勒出一幅盛世美景。
秦九轻看怔住了。
君上暝轻声道:“树会羡慕花,灿烂的一瞬比无尽的永生更震撼。”
秦九轻似懂非懂。
君上暝俯身,在这八九岁的稚嫩幼童额间点了下:“以后轻儿便会明白,生命的深度远比长度更加迷人。”
哪怕绚烂一时,也强过千年无趣。
当时间不过是枯燥的数字,无穷的岁月不及那惊鸿一瞥。
听了这番话的秦九轻不再执着于给父母找修行之道,而是准备了无数合适的灵丹妙药,希望他们无病无灾健健康康。
他隐约体悟到君上暝这番话的意念,同时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父母此生不过数十年,他何必急于修仙,不如去了凡世,陪他们度过此生。
无法选择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改变生命的深度和广度。
他愿用这数十年,换父母快活一世。
谁知……
秦九轻压住了啃咬五脏六腑的仇恨,敛下眼睫道:“小谷给父亲母亲的骨牌和骨镯是有用处的。”
上一世父母无法修行,死于非命。
这一世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是的,凡人不能修行,但可自保。
尤其有了小骷髅给他们的千年寒骨,运用好了其力量不亚于修士。
听到他的话,秦咏颇为好奇:“用处?”
这小骨牌可以用来吓鬼,他们知道的。莫非还有其他用处?
秦九轻伸出手腕,露出了那一串晶莹剔透的骨链,给父母详细解释道:“白骨中蕴含着十分强悍的气力,你们可以试着催动一下。”
许氏是立志要当女仙人的人,对这个十分上心:“如何催动?”
秦九轻从乾坤珠中拿出一把折扇和一个玲珑灯,分别给到父亲母亲。
这折扇和玲珑灯都是品质极佳的蓝品法器,通体的蓝色幽芒十分纯正,一看就是稀世宝贝。
十二仙山有擅炼器的宗门,品级多是根据法器开刃后的光芒裁定。
最寻常的是淡淡的白芒,稍微精致些的是绿芒,若是蓝芒那便是可以卖出高价的珍品,再往上的紫芒、金芒已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和圣品。窃天是一柄紫剑,但他却不是区区极品法器。
他自封神器,也的确担得起这名头。
圣品以上是神品,但神品法器世间唯有两个,一是问道,二是窃天。
问道的光芒是纯净的白。
窃天的光芒是透黑的紫。
这两把剑的品级早已超脱于世,品级无力附着其上,颜色也就无法裁定他们。
折扇和玲珑灯对于掌过两把神剑的秦九轻来说,不是什么稀罕法器,但对于父母的体质来说,最多蓝品,品级再高一些的法器,恐怕就会伤及他们元魂。
好在法器只是一个载体,品级不够无所谓,关键是骨牌和骨镯。
秦咏带着父母去了村外,随便找了个空地尝试使用这俩法器。
秦咏跃跃欲试:“我先来!”
他哗啦一声展开折扇,法器的蓝芒衬着他这白肤凤眼,端的是风流倜傥――
仙术学不会不要紧,帅这个字咱得握住。
也没什么特别讲究的,无非是将心思放在骨牌上,然后感悟其中的气力涌动,进而通过折扇挥出去。
门槛太低,太好学,饶是秦爹爹这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这会儿也……
秦咏:“!!!”
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