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德刚刚陷在对母亲的愤怒中,暂时忘了恐惧,这会儿又看到这白色身影,整个人一哆嗦,放声尖叫:“别过来,你别过来!”
秦九轻径直走向他。
月光映在他乌黑的长发上,像被冰水浸泡一般柔滑地垂到腿弯,好似在轻轻滴水;
他面庞本就是瓷白色,因匿在暗处,平添冷调;
雪一样森冷的白衣袖口处恰好露出一截手腕,手腕上挂着一串和肤色相得益彰的骨链,骨链松松垂在手背,垂着的是根根分明的手指,那指骨细长,白得仿佛开了刃的刀锋,能轻松划破人的喉咙。
徐元德怕得要疯了:“我没杀你,秦九寂,我没有……”
秦九轻凑近他,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你知道冰湖里有多冷吗?”
说着他碰了徐元德的手背,指尖冰凉刺骨,犹如寒冰。
徐元德放声尖叫。
在外屋候着的丫鬟赶紧冲进来:“少爷!”
徐元德指着床角:“他在那,他就在那儿,看到没有,他就在那!”
丫鬟们纷纷看过去,床角唯有繁复厚重的床帷,哪有半个人影。
秦九轻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徐元德。
徐元德大叫:“秦九寂啊,秦九寂在那儿啊!你们瞎了吗!”
丫鬟们苦笑道:“少爷,那里没有人……”
这话无疑加深了徐元德恐惧,他对靠近的丫鬟拳打脚踢,一会儿喊着要祖母,一会喊着要娘亲,眼泪鼻涕直流,嗓子喊得嘶哑。
丫鬟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努力哄他,尽量让他别撞到硬物。
虽说徐氏把他关在这里,但徐元德真有个磕磕碰碰,她们都少不了要受罚。
徐氏把徐元德关了一宿。
徐元德又哭又闹,发了一夜疯。
秦九轻当然没一直待在屋里,他只偶尔在徐元德筋疲力尽的时候,进来和他说句话。
说的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无非是给他讲一句掉进冰湖的感受。
更多的时间,秦九轻带着小白骨在屋顶看星星。
小白骨早被漫天星辰给夺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地问起来。
秦九轻看过不少相关书籍,一点点讲给他听。
小白骨听得火瞳直闪烁:“九大寂你懂好多,”
秦九轻:“不过是些旁门左道。”
小白骨:“我听都没听过!”神书里没写过这些。
秦九轻:“你喜欢的话,以后我说给你听。”
白小谷骨头甜滋滋的:“好!”
秦九轻留在皇安城,不只要让徐家自食恶果,更要收拾一下李浩初。
徐家好说,李浩初那边他需要稍微提升一下自己的境界。
万灵根的好处在此时展露无疑:
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好资质趋之若鹜,为什么秦九轻一入仙山便一鸣惊人。
因为他这体质,修行起来一日千里。
皇安城灵气不足,按理说是极不利于修行的。
在十二仙山普通修士可能要三载入练气,十载可筑基,但在俗世,这个数字要翻十倍不止。修士若在俗世修行,三十年能入练气,一百年能筑基就不错了。
缘由便是灵气的充盈度。
十二仙山像一汪灵气海,修行者浸泡其中,自然事半功倍;俗世则是荒芜的灵气沙漠,修行者在这根本汲不到灵气,谈何修行。
可秦九轻不一样,万灵根广纳百川,哪怕身处沙漠亦能发现绿洲。
秦九轻在皇安城,也能三日入练气。
万灵根在本就悟性远高旁人的秦九轻身上,就是如此霸道的存在。
当然哪怕入了练气,秦九轻不用窃天也不可能斩杀筑基境四重的李浩初。
但足够让他贪心不足,咎由自取。
秦九轻问白小谷:“想不想试试修行?”
这话落到小骨头耳朵里,和调|情没什么区别,他糯糯道:“不太好吧……”他明明骨有所属,可九大寂总诱惑他,这谁受得了!
秦九轻意识到他不对劲……
白小谷赧声赧气:“双修、双修这事……”好歹得先给他找个身体吧!
秦九轻懂了:“想什么呢?”他点他小脑袋一下。
白小谷瞪他:“是你先说的。”
秦九轻纠正他:“我说的是修行。”
白小谷逻辑分明:“是啊,你修行我修行,不就是你和我双修。”
秦九轻:“…………”
白小谷说得每个字都对,连在一起全不对了,偏偏他没法向这小骨头解释。
解释不了,但可以换个说法,秦九轻:“我是说教你精怪修行的法门。”
白小谷:“早说嘛!”
搞得那么惹骨误会干嘛,真是的,他还以为九大寂有什么和骨头双修的奇怪招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