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间内的火势没有东暖阁的大,但依旧是浓烟滚滚很多东西都烧了起来,沈如年有些心疼,这里每一处她都记得,她已经把这里当做了她的屋子,现在屋子着火了怎么会不难过。
但难过也只是片刻的,她更担心的人还在里面。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周身都是火焰,可沈如年就是能灵巧的避开一切火源,稳稳当当的往深处去。
她其实也看不清路全凭直觉,很快就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她记得这是床前的那道屏风,只是此刻也已经被火吞没的差不多了。
而陛下就在这屏风后面。
沈如年不自觉的露出了喜色,加快了步子,有火星子落在她的手背肩上她都感觉不到疼,硬生生的从各处的缝隙间挤了进去。
“陛下,陛下?”
床上都是被褥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没人回应她,沈如年有些着急,陛下难道还昏睡着吗?
她脚步不停地的从火舌中穿行跑跳着到了床前,撑着眼睛让自己看的清楚些,床上有些许的火苗烧着,她模糊的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是陛下。
可陛下为什么不动呢?沈如年记起了她以前养的小鸡,有一日被隔壁的大黄狗给咬死了,小丽就是一动不动的。
后来余妈妈告诉她小鸡是死了,陛下现在也不动,难道陛下也死了?
她是全凭一股子的冲劲进来的,现在突然颓然了,到处都是火,陛下不动不说话也不理她,她该怎么办……
“陛下你快醒醒,陛下,陛下。”
沈如年急得要哭了,一双眼本就被熏得发红,现在就更是涩的难受,她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床眼泪就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陛下,你不要死。”
是她没有照顾好陛下,那她是不是都不能出宫了?
她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让人难过的事情,她不明白生死却懂了离别,她知道她的小鸡再也没有回来过,陛下是不是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如年感觉到了难过,这比丢了她心爱的点心衣服玩具都要难过好多好多,她愿意拿自己所有心爱的东西去换陛下醒过来。
她不想要陛下死,她用手轻轻的去推躺着不动的人,火星子掉在她的手上,烫伤了雪白的手臂可她感觉不到疼,她只有心里像是被烧穿了一个窟窿,疼的厉害。
沈如年沉浸在自己的小悲伤里,根本没发觉底座烧断了的屏风正在朝她的方向砸下来……
等她回过神听到嘎吱声时,瞳孔中只能看见燃烧着的巨大屏风在一点点放大。
然后她看到那只苍白的手掌硬生生的抵住了燃烧着的屏风,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耳边那熟悉的声音正嘶哑着骂她,“蠢蛋,就知道哭。”
*
乾清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连带着满朝上下都坐不住了,御书房内除了高吕荣和曹首辅坐着,其他人都在不停地转圈。
“曹大人,国师大人!乾清宫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如今生死未卜,你们二位怎么还如此的淡定!”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孟知州,他原先不过是礼部五品小官,是赵渊登基之后看中了他的才干加以提拔才有了如今地位。
赵渊喜欢任用这些无根基无家世的寒门学子,只是这些寒门学子就算得以提拔重用,依旧是有读书人的风骨气节,不爱钻营也不会拉帮结派。
之前赵渊一言九鼎倒也无妨如今他一病重,他提拔起来的这批人又开始受人牵襟掣肘,他们自然还是盼着赵渊好的,只是人微言轻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曹首辅哪里不急,他原本都商议完政事准备出宫了,结果刚上马车就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整个人从马车上摔下来。
还是被两个下人抬回的御书房,他坐着不动那是因为他浑身都僵着动不了。
“孟大人先不要着急,咱们现在慌也没用,先等太医的消息。”
“这如何能不慌?陛下乃国之根本,陛下若是出事便是国危矣,吾等为臣子者如何能不着急!”
“急有什么用,我们就不急吗!”
“你急?我看你是巴不得陛下出事才好吧,好端端的乾清宫如何会走水,莫不是有些人心中有鬼。”
另外一个说话的是越王的派系,两人说着说着火气都上来了,恨不得在这御书房就撩袖子干一架才好。
还是高吕荣看不下沉声道:“这里是御书房不是市集,要闹给本座滚出去闹。”
这回没人敢说话了,两方的人面面相觑都坐了回去,曹首辅定了定心神慢慢的起身安抚众人,“诸位着急的心老夫能理解,但老夫相信陛下有上天庇佑,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曹首辅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手都在发颤,陛下先是得了离奇的怪病现在又出了事,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来报信了。
“多亏沈主子救驾及时陛下已救出,暂无性命之忧,只是暂还未苏醒。”
御书房内诸位大臣神情皆有不同,但所思所想都是一样,虽无性命之忧,但恐怕一时半刻也醒不了了。
等到报信的内侍推出去,御书房内依旧是安静的很。
直到角落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