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出岔子。
现在唯一还值得担忧的就是高吕荣这不男不女的东西,怕是还不舍得放弃还会整出幺蛾子来,不过只要赵渊出事,他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典仪官看着时辰终于忍不住的低声与高吕荣道:“国师大人,吉时快到了。”
若是错过了吉时那此次祭祀就等于白费了,高吕荣将手中的拂子换了个方向,望向日出的方向缓缓道:“还有一刻钟,再等等。”
典仪官心里发急却面上不敢露出来,只能恭敬的退下去。
两人之间的交流自然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里,温远道有些心急安耐不住的出声。
“国师大人比我们都清楚祭祀的重要性,若是错过了吉时就是对神明不敬对祖先不敬,国师大人可是担得起这罪责。”
高吕荣一直漠然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他的目光从太常寺卿开始往人群里扫去,“那敢问温大人有何高见。”
“太庙祭祖应由陛下引领众臣拜礼,可如今陛下龙体欠安就该由皇室宗亲血脉替代,臣以为越王乃皇室宗亲中身份血统最高的,理应由越王代替陛下完成祭祖。”
高吕荣眯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越王爷意下如何?”
越王就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头戴红宝石朝冠身穿靛蓝色的蟒纹吉服,他平时给人的感觉更多是清秀温和,今日如此正式的穿戴着反倒有了几分威严之气。
语气依旧和煦从容仿佛说的人不是他,“为国为陛下本王都义不容辞。”
初阳的第一抹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了太庙的重檐庑殿顶上,温远道重重的跪下磕了一个响头朗声道:“臣温远道,跪请越王代陛下祭祀神明祭祀祖先庇佑我北赵。”
有了温远道的领头声响起,就有了接二连三的人跪下,跟着他齐声道,“臣等复议,跪请越王代为祭祀。”
七王爷身边的官员用力的在他腰间掐了一下,正在低垂着脑袋打瞌睡的他冷不防的浑身一个激灵,晃了晃不清醒的脑袋记起了皇祖母交代他的话。
仰着脖子突然道:“本王反对。”
赵明熙年幼本就比正常的孩子瘦弱,声音也比一般的孩子要轻细稚嫩,这样的声音响起让众人都下意识的一惊,哪里跑出来的奶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七王爷赵明熙。
温远道在心底冷哼了两声,祭祀轮不到太皇太后出面,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就派了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出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下官斗胆请问七王爷可知晓祭祀之礼,可识的祝文之字,可诚心敬畏神明先祖?”
赵明熙本就胆子小,被太皇太后养的更是什么都不会,这会温远道句句都问的他无法还嘴,什么礼制祝文他哪里懂这些啊,现在他只想躲起来不看见这些凶神恶煞的人。
看到他这幅模样,温远道就放心了,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跪请越王代陛下祭祀。”
还有半刻钟吉时便要到了,越王代天子祭祀合情合理,高吕荣不行赵明熙更不行,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今日之事。
典仪官急得满头大汗,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国师,高吕荣没有回应,他只好看了太常寺卿一眼。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见事已至此再不决定就要错过吉时了,便不再犹豫朝着越王跪地叩首,并恭敬的奉上祝板,“恭请越王代天子祭祀。”
越王面色不改,而宽大的袖子下握紧的手掌却缓缓松开,这一日终于让他等到了。
“赵晖烨,喏。”
他恭敬的跪地叩首,跪地时上身挺直目视前方,伸手去接典仪官手中的祝版,就在要接到的那一瞬间。
太庙东面的戟门大开,一个阴戾低哑的声音在这肃静的时刻蓦的响起。
“朕竟不知,这天下何时易主了。”
赵晖烨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半空,但也不过停顿片刻就迅速的收回手退后半步重新跪拜。
赵渊头戴朝冠身着蓝色金龙十二章纹吉服,后头跟着齐整的仪仗,常福等他话音落下便捏着尖细的嗓子高声道:“陛下驾到。”
顿时太庙之外一片寂静,文武百官看着眼前站立着的赵渊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陛下昏迷不醒,不是说陛下时日无多,不是说北赵国要改天换地?为何陛下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贫道恭迎御驾。”
高吕荣的声音仿佛晴空霹雳,顿时所有人都被这个声音给唤醒了。
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子可是嗜血暴虐的帝王,翻手云覆手雨,现在可不是他们思考陛下为何清醒的时候,而是如何能活下来。
众人迅速的跪下恭敬虔诚的叩首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日光透过云层落在了赵渊的发梢眉眼上,浑身像在冒着金光,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鸷和寒意。
吉时到,太庙的殿门便打开了,赞引和对引官从里面走了出来,“陛下,吉时已到。”
赵渊眉眼微抬嘴角轻扬,寡淡的哼笑了一声,“平身。”
不急,这些账朕都记在心上,一笔一笔慢慢算。
“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