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祁司睿这才复垂眸,只见小丫头已经将他侧腰的伤口处理完,包扎的麻布打着她惯用的结。
看着这独特的打结方式,祁司睿眼底不禁泛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喜悦。
抬手指了指床榻对面的檀木架,“去把那瓶药拿来。”
药?
桑鸢有点懵,她都已经给他包扎好了,还要如何用药啊?
她虽然有些发懵,但还是挪步过去将一白玉小瓶子拿了过来,目光好奇的看着祁司睿,将药瓶递了过去。
祁司睿接过桑鸢递来的药瓶,拍了拍身旁空出来一大半的床铺,语气夹杂着些许命令道:“坐下。”
啊?怎么突然要她坐下,还是坐到他的床榻上去。
纵使她是他的贴身丫鬟,他待她与待旁人不一样,但她也是懂规矩的,这样逾越的事是断断不能做的。
如果她这样做了,不仅她会挨罚,祁司睿也会被人诟病。
“不可。”桑鸢摇了摇头,自是不愿意过去坐。
话音刚落下,就觉得手腕一紧,随即就被人拉了过去,稳稳的坐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手上也很快传来一股舒服的冰凉感,桑鸢低头望去,只见祁司睿正给她涂抹药膏,许是怕她疼还轻轻的吹着。
桑鸢微愣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她知道,如果殿下想说,不用她问,他自然会说,如果是他不想说,就算她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祁司睿睨了小丫头一眼,就知道她想问什么,索性便开口回了她:“这是我从西灵北域边境带回来的药膏,专门治疗冻疮的。”
他的小丫头被他养的娇贵,到了这寒冷的冬日里,一双细嫩白皙的小手总会生冻疮。
本来这冻疮平日里注意着,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可偏偏这小丫头是个好动的性子,根本坐不住,要是没人看着她,她准能在雪地里玩上一整天。
桑鸢听着祁司睿的话,心里欢喜,连带着嘴角也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朱唇微启低声道:“谢殿下。”
“若要谢我,就听话些,不要再去玩雪,不然这手可就要烂了。”
话音落,药也涂抹好了,桑鸢嗯了一声,随即站起身退离了床榻。
“殿下,我给重新拿件裘衣吧,这件染了血不能穿了。”桑鸢目光看着白色裘衣上的血迹,有些说出来现在的感受。
“嗯。”
祁司睿点头嗯了一声,将盖上瓶盖的药瓶递给桑鸢:“你拿着吧,记得涂抹,如果自己不好涂,就让簪湘帮忙,或者来。”
他说着却忽然停了,或者来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桑鸢倒是习惯了他这样,有些时候总是话说一半就突然停下。
接过药,点了头,退出了卧房。
裘衣拿过来时,祁司睿已经歇下,他的贴身侍卫云衡将裘衣接过拿了进去。
……
翌日。
因临近除夕,雪不仅没停歇,反而是越下越大。
府里年长的嬷嬷说,雪下的越大就说明来年定是祥瑞的一年。
嬷嬷们说着,下丫头们也听着,还有的小丫头还听了进去。
每年到了寒冬,下雪的时候,听进嬷嬷们话的小丫头们就会在雪地里插上香,以此来祈福求姻缘。
桑鸢这个贪玩的,若是遇上了,便会和她们在雪地里嬉戏玩闹上一阵儿才会消停。
想到与其他小丫头一同玩闹的场景,再听到其他苑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嬉笑玩闹声,桑鸢就更是坐不住了。
见下丫头按捺不住的模样,祁司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又想去玩雪呀?”
他养大的小丫头,他最清楚不过了。
桑鸢很是诚恳的点了点头,看向祁司睿的杏眸里凝着几丝渴望。
“不行。”祁司睿很严肃的回了她,随即便又低下头继续看书简。
桑鸢小失望的瞥了一眼男人,转身悄摸着出了书房。
才出来,就迎面与簪湘来了个碰面,两人相视一眼后一同进了小亭子。
“你这是咋了?从刚才见你就是一副闷沉沉的样子。”簪湘便拂去身上的雪,边打量着桑鸢。
桑鸢倚坐在茶炉旁的藤椅上,眸子望了一眼漫天飞舞的大雪,小声嘟囔了一句:“等我冻疮好了,雪还在下吗?”
嗯?
簪湘顿了一下,明白过来桑鸢为何是这副模样了。
肯定是又想去玩雪,被某人给阻止了。
“或许吧,也说不定。”簪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桑鸢,将茶炉上烧得滚烫的茶壶提下来,复放上一个药罐。
又看了一眼桑鸢,挪着身子凑近她,“有件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何事?”桑鸢面露好奇。
簪湘清了清嗓子,道:“我刚才去给大管家送账簿,听到几个凝福苑的丫头说有位表小姐要来咋们侯府,还是来常住的那种。”
“表小姐?谁呀?”桑鸢好看远山黛眉皱了皱。
她在镜侯府十年有余,从未听说侯府还有表小姐,或许是隔了宗族的那种表亲吧!
桑鸢是这样想的。
簪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