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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榻上人儿渐入佳境,未曾听到夜里的雨水悄然落下。
桑鸢是被禅房外的鸟儿啼鸣声给吵醒的,睁开朦胧的睡眼,瞧了一圈,禅房里空无一人,缓了一会才想起来,昨晚祁司睿给她涂抹完药之后,吹灭了屋里的蜡烛,自己去了云弦太子的屋。
还没坐起身来,禅房门就被人推开,桑鸢立即探头望去,是簪湘。
“阿湘。”见她已经可以如往常那般走路了,桑鸢高兴的都要从床榻上跳起来,是立即掀开被褥就要下榻,却是被簪湘出言拦住,“你可悠着点,别才觉得好些就高兴。”
桑鸢嘿嘿笑了几声,挥手示意簪湘到床边来,“我见你好了,心里高兴,就一时忘了。”待簪湘坐到床榻上,桑鸢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膝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真的不疼了吗?还是说你咬牙撑着的呀?”
她最是了解簪湘,就因为自己大一些,就事事想着照顾她,平日里受了伤,也只会自己咬牙撑着,但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女娃子,也是娇贵的。
“我真的无事了,别忧心了啊。”簪湘轻轻拍了拍桑鸢的肩膀,小丫头担心她,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体是要比别人娇弱一些的,“倒是你,我昨日虽然也跪了,但是也找空子缓了缓的,没有你那么严重,加上殿下叫云衡送来的药膏,现下是真的好了。”看着桑鸢的膝盖,簪湘面露丝丝担忧,“我倒是担心你,平日里小磕小碰的都会青紫好几天,这怕不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桑鸢摇了摇头,掀起罗裙给簪湘看,“我也无事的,你不要多心去想。”昨晚涂了祁司睿拿来的药膏,是真真的好了一大半了,走路应该是可以的。
想着,桑鸢便要下榻,“阿湘,我下榻走几步试试看。”她是身子娇弱,又不是病入膏肓了,说罢便下了榻,簪湘是不放心的赶忙扶着。
试着走了几步,虽然还是会有些疼痛,走的也不是那么利索,但与昨晚相比,好太多了。
桑鸢高兴的笑了,“太好了,这样就不会被看出来。”她从昨晚下不了床就开始担忧起,若是今日回去时,叫别人看见祁司睿身边的丫鬟腿脚不利索,定是要被诟病的,说不好还是会被万岁爷知道。昨晚祁司睿是跟她说了,这件事情他已经处理好了,万不可再多生其他的事端。
她心里清楚,祁司睿之所以会这样跟自己说,定是想着事情若是闹大了,叫还在病中的老夫人知晓,不得清静。
“嗯,是不会叫人看出来。”簪湘倒是一下耷拉了脸,“但是疼不疼的还不是咋们自己最清楚。”虽然她听云衡说昨天祁司睿亲自去找了公主,为她们要说法,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冤枉。
当时就连那两个宫女都知道错不在她和桑鸢,却还是被重罚了,想想就心里不舒坦。
瞧簪湘有些不高兴,桑鸢忽然想起来昨晚从温砚辞哪里拿的几块糕点,慢步子走至床榻边,将糕点翻找了出来,看着完好无损的糕点,桑鸢是点了点头,幸好没有被自己睡觉给压碎了。
“尝尝这糕点,可好吃了呢!”桑鸢将糕点递到簪湘面前,簪湘见她两眼亮晶晶的,眉头微蹙了一下,“瞧你这样,不就是糕点嘛,能有多好吃啊?”说罢,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是不是很好吃?”桑鸢打量着她,昨晚她吃的时候是很好吃的,就是不知道放了一个晚上,味道会不会变淡了。
想来也是奇怪,那个温质子一个男子,怎么会做糕点,还做的这么好吃,簪湘的手艺与他比都还要逊色了几分的,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簪湘是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打趣道:“怎的了?方才还笑呵呵的,这会子却是愁容起来?”
桑鸢摇了摇头,望了一眼窗外,估摸了一下时辰,“斋饭的时间快到了。”许是饿了的缘故,亦或是想要尝尝这寺庙里的斋饭。
两人是说了好一会儿话,用完斋饭后,陪着各自的主子在大殿上完香,便是上马车准备回去。
担心桑鸢上马车时会不便,簪湘向一旁的云衡使了使眼色,并压低声音说:“扶她上去。”
本来第一个上马车的祁司睿完全可以一把将她拉上去的,但众多双眼睛看着呢,要是这样做了,定是要招来事端的。
云衡将桑鸢扶上马车,簪湘紧随其后进到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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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回到镜侯府时,已是黄昏时辰。
姨娘,小姐,公爷们说说笑笑往凝福苑的方向去。按照规矩,这祈福回来,是要去凝福苑给老夫人请安的,顺便将在寺庙求的平安符什么的,一并这时候给她。
桑鸢和簪湘一左一右,紧紧跟在祁司睿身后。本来是走的好好的,祁司睿却突然停了下来,簪湘反应快没有撞上去,倒是桑鸢不知在想什么,猝不及防重重的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啊……”不大的叫喊声,倒是没有让前面说笑的姨娘,姑娘们注意到,不过却是叫离他们不远的朱夫人停下了步子,慈祥和蔼的目光落在桑鸢身上,关切地问道:“没有撞疼吧?阿睿这孩子也真是的,突然停下来做什么,若是这丫头走的急一些,还不撞伤了去。”
闻声,桑鸢连忙侧过身,朝朱夫人行了礼,面露笑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