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祁司睿走至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这才回过神来。
听妇人好性子,且带着爱意启唇,“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会跟着睿儿呢?”
桑鸢有些木讷,她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得冲妇人微微摇了摇头,妇人以为她是不会说话,脸上立马多了一丝怜悯,也是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她身前,因个子原因,妇人竟然扶着她的双肩蹲了下来。
“瞧你生的如此好看,只可惜了不会说话。”妇人面上的怜悯又多了几分,那双深邃的眼睛泛起了点点泪光,桑鸢微蹙了眉头,柔软无骨的小手不知何时抬了起来,放在妇人的脸颊上,拇指指腹恰好接住妇人落下的泪珠。
她不知道妇人为何会哭,只是自己见她流泪,好似透过她看到了一个很模糊的人,也会同她这般流泪。
“你别哭。”桑鸢终是不忍她再落泪,开了口。
“她会说话。”听到她开口,一旁侧椅上的妇人也跟着站起身来,“弟妹,你这当了娘,心就更加软和了,快别在孩子面前流泪了,不好。”说罢,是将蹲着的妇人拉了起来。
妇人站起身,手绢拭去眼角的泪珠,换上方才的慈笑,目光落在桑鸢身上,柔声问道:“你是不是走丢了呀?”
“娘亲,她不是走丢了,是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祁司睿一把握住桑鸢的手,与妇人说了事情的原委。
这期间有丫头进来添茶水,桑鸢是知晓了这妇人的身份,她是镜侯府的当家主母南宫夫人,与她一同从屏风后谈笑着出来的是朱夫人,她二人是妯娌。
祁司睿将事情原委细数与南宫夫人道来,南宫夫人是更加心疼桑鸢,将她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松开。
“那娘亲该如何唤她呢?”南宫夫人问祁司睿,他说了半天,却是没有说小丫头的名字,真真叫人急。
“桑鸢,她以后就叫桑鸢,是我的贴身丫鬟,与我一同住澜冰苑。”祁司睿得了南宫夫人的允诺,说话声里都是带着喜悦的。
南宫夫人被他逗笑,“好好好,瞧你这认真样,怕娘亲与你抢人啊?”说着,是无声的又看了一眼桑鸢,柔声道:“娘亲是怕你照顾不好这丫头,毕竟啊你也还是一个孩子。这丫头生的娇美,你小子倒是说说要如何养她啊?”
这是祁司睿十一年来第一次向她开口,却是要她应允他把一个捡回来的丫头养在镜侯府,还要养在他身边,做他的贴身丫鬟。
这丫头看着约摸着也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又生的如此娇美,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好养。
“娘亲放心,睿儿定能把她养好,不会亏待她的。”给了南宫夫人保证后,祁司睿便拉着桑鸢跑出了芙蓉苑。
是以,思绪及此,桑鸢被从梦里醒来的人给惊了一下,拉回了思绪。
“殿下,你醒了?”桑鸢眨巴着眸子,问了一句废话。
祁司睿没有说话,只是闭了闭眼睛,配合他的小丫头,随即坐起身来,要抬手去擦额头上的汗时,才发现自己紧紧的握着小丫头的手,都把小丫头嫩白的手给握出了红痕,便是立即松了手。
“我梦到娘亲了。”祁司睿自言了一句,桑鸢这才看到他泛红含着泪水的眼睛。
是无声的微叹息了一口气,南宫夫人多好的一个人,却是个薄命之人。
至今她都忘不了南宫夫人离世那天,整个侯府上下都哭成了泪人,而祁司睿则是躲了起来,封棺前他跑来闹了好半天,没办法老夫人让三爷敲晕了他,等他再醒来时已经封棺,他再也见不到那个世上待他最好的娘亲了。
思及此,桑鸢也跟着红了眼眶,却是抬手去给祁司睿擦眼泪,“殿下,今日你不去皇城,不如就好好歇一歇吧!”
“嗯。”
伺候祁司睿穿好衣裳,陪着他一同去了凝福苑,今日不上朝,理应是要去给老夫人请早安的。
到了凝福苑,其他请早安的姨娘,小姐,公爷们也都到了。
桑鸢跟在祁司睿身后,慢步进到正堂里,各自行了礼,便是按照位置坐了下去。
主子们闲聊,丫头们听着就行,偏桑鸢是低着头眸子转了一圈,就说嘛,怎么会空了两个位置,原来是林姨娘和馨冉小姐没有来。
难道老夫人还在气头上吗?那支宴嬷嬷知晓却不愿意告诉她们的因梦舞,究竟有何隐情,叫老夫人与儿媳孙女置气这么长时间。
是想着,桑鸢的胳膊遭人从旁边拐了一下,随即那人便凑近她,压低声音说:“温质子让我给你带信,约你今晚在曦湖船上见面。”
这话能在这儿说吗?桑鸢微侧头,瞧清楚了与她说话的丫头是祁凝乐苑里的三等丫头霜奈。
桑鸢蹙眉,正想问她,却是听见方姨娘带头告辞,霜奈也跟着祁凝乐走了。
老夫人留了朱夫人,祁三爷和祁司睿,桑鸢也只好陪着。
“云舟啊,你也到了婚娶的年纪了,对自己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啊?说与祖母听听。”老夫人满脸的慈爱,纵使她给祁云舟物色好了合适之人,但也要问过他的意思,毕竟这日子是小两口过,若是两人不合心意,强行逼他们在一块,也是不称心的。
这娶妻要娶贤,还得娶得称心如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