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办事,她向来都是放心的,没有必要过多的去反复确认,这样会显得她不信任朱夫人。
周姨娘与老夫人唠嗑了好一会儿才带着贺兰蕊回去,见她们走了,桑鸢和簪湘让花秋进去秉了老夫人。
谢过老夫人,花秋送着桑鸢和簪湘出凝福苑。
花秋面露担忧的拉住了将踏出脚去的桑鸢,小声问道:“桑鸢,你脸色不太好,要紧不?”从桑鸢进来凝福苑,花秋便看到她的脸色煞白,在正堂外面站着时有几个瞬间,见她都有些站不稳,要去给她搬个凳子来,却是被新提上去顶替阿瑛大丫鬟位置的雀彤给拦住。
桑鸢摇了摇头,轻轻将花秋搭在自己手腕处的手给拉开,泛白的唇瓣微启,声音虽然柔和但却被清冷疏离占据大半:“我无事,回去睡一觉便好了。”花秋会把脉看病,她现在这个样子定是有事的,方才就有些站不稳,差点就倒了,是簪湘急忙扶住了她,实在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便是强忍着。
“你脸色很不好,怎会无事,睡一觉就好的?”花秋难见的这样急红脸说话,她是真心为桑鸢担忧,毕竟在镜侯府里她认识的姐妹很少,能够说上话的就是更少了,桑鸢是她觉着很好的人,所以也想真心待她。
见花秋急红了脸,桑鸢是赶忙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扯出一个浅浅的笑,轻摇了摇头:“花秋,瞧你急得,我真的无事。要是有事,簪湘她早就把我弄回去躺着了。”无声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簪湘,又深吸了一口气,道:“现下老夫人也要歇息了,你也别杵着在这里了,快些回去伺候着,我与阿湘就先回去了。”
“行吧。”花秋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句:“你回去好生歇着,不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身子是自个儿的,要是病坏了可不值当。”她家中的姐姐就是太过劳累,小小年纪就落了一身的病痛,常年泡在药罐子里,到了年纪也是因为身子缘故迟迟找不到婆家,媒婆来一波又一波,大半以上都是说她这身子不行,嫁到婆家去无法给婆家传宗接代。
女人无法为夫家传宗接代,是不会有人愿意娶的。
花秋叹了口气,目送着桑鸢和簪湘离开,是转身去了老夫人的卧房。
回到澜冰苑,桑鸢便躺到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屋内香炉里熏着淡淡的檀香,刚入睡时还眉头紧锁,时不时哆嗦着身子的人儿,熏香入鼻后便渐渐平静下来。
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
翌日。
天空放晴,因昨夜下雨的缘故,早上起来时还留着露珠与白雾。
桑鸢睁开惺忪的眸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单手扶着额头,昨夜虽然有做梦,但却不是噩梦。
是的,昨夜梦到祁司睿了。
梦里,他一身黑色战甲加身,肩披黑色大氅,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一副威严大将军之态。
唯一不好的就是不知道他身处何地,只看得到他在一处很好看的城楼上,墨黑色的眸子微垂下拂羽般扫视了一眼,随后一架箜篌赫然出现,是白玉箜篌,南宫夫人留给他的。
他放下手里的银枪,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动箜篌弦,弹奏的是他和南宫夫人都喜欢的曲子——云鸿落雁。
云鸿落雁是一首多乐器曲子,也是说书先生很喜欢拿来压轴说的短故事。它承载着将士们对国尽忠,视死如归的鸿鹄之志,也是母亲对在远方的子女的归盼。
许是他的箜篌曲子,自己才安睡了一夜吧!
桑鸢晃了晃脑袋,没有了先前的昏沉感,想来应该是好了。
下榻换了一身赤色衣裳,头发利落的盘起,戴上简单的发饰,迈着轻盈的步子去前院找簪湘。
来到前院,见簪湘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绣篮,脸上挂着笑容,不免叫桑鸢好奇,上前问道:“哟,我们家阿湘是遇着什么高兴事了?这笑容跟带着蜜似的。”
“你起来了?”簪湘没管桑鸢的问话,急忙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绣篮放在地上,随即拉起桑鸢查看她的情况,“你头还晕乎吗?有没有哪里不舒坦?”
“没有哦。”桑鸢很肯定的摇了摇头,笑着回道:“没事啦,我都说了睡一觉就好了。”昨日会那般头晕,应该是身体内还残留着有迷香,现下是真的没有什么事了。
簪湘松了口气,提起地上的绣篮,拉着桑鸢进了亭子,“就算是好了也还是要注意的,不可大意了。”她觉着昨日花秋说的有道理,身子是自个儿的,可不能粗心大意给糟蹋了,不值当。
桑鸢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昨日在凝福苑听周姨娘说的,常央公主生辰送来的请帖,这常央公主的生辰算算时间是六天后,正好趁这次机会把荷包给温砚辞,以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
思索了一番,桑鸢桃粉色的唇瓣张了张,问道:“阿湘,你可有听说镜侯府有哪些主子要去皇城参加常央公主生辰宴的?”要是以前,有祁司睿在,她根本就不用为此操心,祁司睿定会带她一同去。
但是现在祁司睿不在,她是澜冰苑的丫头,主子不在,自然是去不了。
簪湘边理着新去绣房拿来的绣线和布料,边回着桑鸢的问话,“我早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