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贴身宫女的话,方才还跟着起哄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胆战心惊的低着头,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随行的侍卫得到命令,就好上前来将那位穿黑色衣袍,戴着斗笠的男子和那位剑拔弩张的青年给带走。
就在侍卫要动手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温砚辞启唇淡声说了句:“本就是我们撞了人,公主何必大动肝火呢!”
云黛受皇帝和皇后之命出宫游历,却是非要带上他,想着她出来游历会碍于出宫前皇后的叮嘱,低调行事,不要张扬,更不要随意的就亮出自己公主的身份,莫要让百姓们认为皇室中人高高在上,不把百姓当人看。
叮嘱她出宫之后,要去南洲的各个地方游历,体察民情,代皇帝与皇后见一见南洲百姓的真实生活。
可她出来这么多天了,一直在昆京城内瞎转悠,完全没把皇帝与皇后的话放在心上。
方才若不是她心急着要赶路,车夫被催的急了火,给了马儿几鞭子,又不巧的碰上了一家酒楼开张,鞭炮声把马儿给惊着了,他们的马车也不会撞到人,更不会有现在这般难以收场的局面。
云黛闻言,瞬间脸色一变,甩开贴身宫女扶着自己的手,还在流血的手一把掐住温砚辞的脖子,怒道:“本公主大动肝火还不是因为你。”说着,松开温言辞,将流血的手直接凑到温砚的眼睛前面,语气里怒意十足:“你好好看看,本公主可是因为你而受伤了,你不心疼本公主就算了,还劝本公主不要大动肝火,温砚辞请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没资格命令本公主。”
说罢,云黛直接将手按在温砚辞的脸上,手指还刻意的抚摸了一下他前些日子被她扔茶盏划伤的地方,戏谑道:“别忘了,是本公主带你出来的,你只有听话的份,没有说话的份。”她边说,边加重手指上的力道,修长的涂抹着红色甲油的指甲划过温砚辞脸上那道刚刚愈合的伤疤,轻声道:“方才那人说你生的好看,心肠却是歹毒的,阿砚你告诉我,你的心肠是不是歹毒的?”
云黛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拖的很长,待话音落下时,她的手也从温砚辞的脸上落了下去。
只是温砚辞职的脸上却多了一道伤口,那伤口不停的往外溢着鲜血,若是在寒冬里,那溢出来的鲜血定是冒着热气的。
这一幕看的众人目瞪口呆,桑鸢更是被惊的一下子将踮起来的脚尖瞬间放平,难怪那日在簪花节上遇到他,他会戴着便面面具,面具遮住的位置刚好此刻被云黛用手指甲划伤的地方。
他在几日前,脸上就已经伤着了,此刻又来一次,该有多疼啊?
还来不及多想什么,就又听见云黛怒气未减的说道:“把这两个人带回皇城地牢。”说着,目光森冷的看了一眼那被自己的马车撞到躺在地上七旬老翁,语气缓和了一些道:“至于你,本公主仁慈不怪罪于你,还给你一些银子作为补偿,你可不要得寸进尺的来向本公主讨要别的什么东西。”
出宫前,母后虽然叮嘱过她,出去游历不要随意亮出公主的身份,更不要以身份去欺压百姓。
但母后也跟她说了,若是遇着不讲理的百姓,便也不要与他们讲道理,这老翁明明是自己跑上来让受了惊的马儿故意撞他的,所以她就没有必要与他讲道理。
不追究他的罪责,还给他银子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若是他敢得寸进尺讨要东西,一并带回地牢慢慢受着。
“栀心,给他一些碎银子。”云黛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没等众人反应,云黛冷冷的声音便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温质子,你是打算留在这里吗?”
“温质子,公主叫你呢!”栀心推了推温砚辞,“质子还是快些上去,莫要再让公主恼了。”要是再把云黛给惹恼了,估计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被带回皇城地牢了。
作为云黛的贴身宫女,她最清楚云黛了,喜怒无常的,实在是难伺候。
温砚辞眸子微眨了一下,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启唇道:“公主自己回去吧,温某先去医馆看看这脸。”
“去吧,去找郎中好好瞧瞧。若是看不好你这张脸,那郎中也不用活着了。”云黛的话音落下,马车也随之一同扬尘而去。
只留下半边脸是血的温砚辞,和惊恐万分的围观路人,还有拿了银子却依旧躺在地上站不起身来的老翁。
温砚辞深邃幽暗的眸子垂下,看了一眼那老翁,淡声道:“她走远了,你可以起来了。”
他方才在那些围观的路人出言指责的时候,仔细观察了这老翁及他老伴的面部表情变化,又仔的打量了老翁的全身,发现他并未被伤到,之所以装作自己被撞伤的样子,许是有什么苦衷,亦或者就是单纯的想要捞一笔吧!
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都与他无关。
闻言,那老翁终于动了动,在老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冲温砚辞点了点头后蹒跚着步子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围观看热闹的众人也懒散的散去,见他们散去,桑鸢这才迈开步子朝温砚辞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是她跑得有些慢了,她还没有跑几步,温砚辞就消失在了人群中,速度快到连人影子都没有瞧见。
桑鸢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