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鸢说的起劲,并未察觉到南宫夫人拉大氅的动作,只是耳朵里听到她问莲花池,便又接着比划说道:“莲花池里开了好多的莲花,长了好多的莲子呢,我们都摘不过来。”
“是嘛。”南宫夫人惨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淡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老是捂不热的手抬起来轻轻抚摸了一下桑鸢的脸蛋,道:“你说的这样好,我都想去湖心亭里坐坐了。”
莲花池离湖心亭不远,且湖心亭周围也有莲花,只是没有莲花池里那样多,但若是专门看的话,已经是足够了的。
“夫人,医馆的大夫说,你不能出去吹风,你身子骨会受不了的。”听到南宫夫人说要去湖心亭,桃嬷嬷捧着一杯热茶递给她,边嘱咐道:“夫人你这几日身子骨越发严重了,轻易吹不得风。”
南宫夫人接过桃嬷嬷递来的热茶,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启唇轻声道:“我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芙蓉苑了,就去坐一会儿,无碍。”
“夫人。”桃嬷嬷略显无奈,见南宫夫人作势要起身下软榻,是连忙上前去扶她,并嘱咐道:“那就说好了,就去坐一会儿便回来。”
南宫夫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下软榻站稳之后,从大氅下伸出手来握着桑鸢,在桃嬷嬷和芙蓉苑大丫鬟环蜜的搀扶陪同下去了镜侯府的湖心亭。
桑鸢的思绪刚到这儿,就被露儿给大声惊的回了神。
“桑鸢,我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仓房里取熏香,再一块回屋里去。”露儿说话时,已经从秋千上下去,桑鸢点了点头。
见露儿往仓房的方向走了过去,她也从秋千上下来,待露儿取了熏香回来,她们二人再回到朱夫人的卧房时,方姨娘已经走了。
见天色不早了,不好再打扰朱夫人,桑鸢也是告辞回了澜冰苑。
回来时,见簪湘卧房的蜡烛还亮着,桑鸢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做针线活啊?也不怕把眼睛伤着了。”进去后,见簪湘正坐在床榻上,点着蜡烛做针线活,桑鸢便是出声打趣她。
她知道簪湘手里肯定不止有白若雪的送子香囊,应该还有其他人的,毕竟九月九是一个很不错的祈福日子,这镜侯府里的主子,丫鬟们都是最注重这些好日子的。
簪湘的针线活出众,也是镜侯府里人人都知晓的,每到这个时候,来找她做针线活的人就会多些,也就免不了要夜里点着蜡烛夜战。
桑鸢走至床榻旁,本来是要坐下去与簪湘唠会嗑的,但垂眸只见她的床榻上放满了绣篮,大大小小的该是有六七个的样子,每个绣篮里都有画好的三四个绣样,桑鸢看的是瞪大了眼睛,“阿湘,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你就接了这么多活呀?”
这要是日后都这样,那簪湘都不用干活了,天天坐着做针线活,都能攒不少的银子,等攒的多了就拿出去买上几块田地,种上各种瓜果蔬菜,再腾出一片地来养一些鸡鸭鹅什么的,逢年过节就可以杀了上桌,或者是把这些攒下来的银子给自个儿留着当嫁妆。
到时候嫁与方思安,簪湘就有好多的嫁妆,除了老夫人和祁司睿给的,还有她自己平日里做针线活攒的,婚后的日子过的肯定会很滋润。
想到这些,桑鸢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我们家阿湘要成小富婆咯,可别忘了我哈!”
“什么小富婆,阿鸢你可别乱说。”簪湘有些急眼了,赶忙示意桑鸢莫要这样说,将床榻上的绣篮往床榻里边挪了挪,摆手示意桑鸢坐下,“你且坐下来,我与你说。”
桑鸢这丫头定是误会什么了,这些针线活她还真是接的有苦说不出呀。
见簪湘面色严肃,桑鸢是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坐到簪湘旁边,才启声问道:“怎么了?”
簪湘将手里的针线活放到绣篮里,略显无奈道:“这些都是宋姨娘让我帮她绣的,说是要为二爷与宋绾离小姐的婚事准备着。”
闻言,桑鸢蹙了蹙眉头,她不过是去了朱夫人哪里一趟,总得也没有耽误多少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呢,是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师来算过日子了吗?”
簪湘摇了摇头,“并没有,老夫人说了虽然是要定亲的,但也不着急,所以就还没有去请大师来算过,是宋姨娘自个儿的主意。”
既然是她自个儿的主意,老夫人那边自然是还不知晓的,老夫人对这些子孙的婚事是十分看重的,若是有人比她操之过急,她心里头是会不大高兴的。
方才宋姨娘过来澜冰苑时,也同她说了,不要与旁人说起,怕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自找不痛快。
桑鸢敛了敛眸子,有些心疼的看着簪湘,她方才还想好了簪湘日后过滋润的日子呢,没成想簪湘也遇到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宋姨娘和方姨娘有什么不同呢,都是把自己娘家的人往镜侯府里塞,只不过是塞的方式各有不同罢了。
宋姨娘这样早早的就让簪湘做大婚时要用的东西,无非就是想要木已成舟,把这门亲事给彻底坐实,拿捏在自己手里。
“就算是宋姨娘让你做的,你也不必这样着急,都夜里还点着蜡烛做,多费眼睛呐!”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