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老夫人半疑,这甜橘能不能甜到人心里去她是不知道,倒是桑鸢这丫头说的话叫人听了心里舒坦,甜橘未动,反倒是拉着桑鸢挨着她身旁坐了下去,柔声与桑鸢说道:“听宴嬷嬷说明儿是祈福的好日子,左右澜冰苑也没什么事做,就允了你和簪丫头明儿出府去。”
这丫头来凝福苑有一会儿了,又拿了梅花茶来,定是有事要请示她,只是碰着方姨娘在,小丫头不好搅扰。
听老夫人主动开了口,桑鸢便是顺着她的话回道:“这等小事来叨扰老夫人,桑鸢有些过意不去,就拿了些梅花茶。”老夫人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只是桑鸢自己觉得应该拿来孝敬她老人家的。
“是个懂事的丫头,睿儿花在你身上的心思没有白费。”老夫人笑眯眯道:“有你啊,可真是睿儿的福气呢!”
见老夫人喜笑颜开的,因方姨娘而起来的怒意现下也已经散去,宴嬷嬷和桑鸢都暗自舒了口气。
与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桑鸢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欠身福了礼刚准备走,在外头的雀彤颔首走了进来,“老夫人,朱夫人来了。”
“快叫进来。”
朱夫人来,桑鸢也不好走,便与雀彤一起向轻步进来的朱夫人福礼退到一旁。
“母亲。”朱夫人进来就直奔老夫人,神色露着担忧,显然她已经知晓了方姨娘来凝福苑惹老夫人不痛快之事,担忧老夫人会自个儿气坏了身子,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或许是担忧过了头,她走近些,才瞧清楚老夫人脸上挂着笑容,并无恼怒之色,一时语塞住。
老夫人见了朱夫人这般样子,是嗤笑了一声,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会因方姨娘的短见而恼怒了去,方才生怒无非是做给方姨娘一个人看的,好让方姨娘心底里有数。
但朱夫人又怎会不知老夫人是否是真的动怒,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想着老夫人此刻应该是不想喝茶,便没有捧着茶水丰上去,而是与宴嬷嬷换了位置,边给老夫人捶肩膀,边轻声道:“母亲你也好些日子没有出府去了,明儿是个顶好的日子,母亲不妨出去走走。”也好散了这心中的怒意。
方姨娘自个儿拎不清,那是她的事情,她非得把娘家人接来镜侯府那便接来,既然老夫人都已经允许了,她这个做儿媳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惹人厌烦之事,也是方姨娘自己兜着,朱夫人也懒得去插手,叫人背后碎嘴子去。
见老夫人和颜悦色的,朱夫人便继续悦声道:“现下的时节正是出去走走散心的好时节,不出去倒是有些浪费了呢!”
“是啊老夫人。”宴嬷嬷也会心一笑,附和着朱夫人的话,“老夫人确实是该出去走走了,这人在屋里头憋闷久了,看上去都不精神了,出去外头转转,养养精气神也行。”不然老夫人和她都是上年纪的人,总不能真的像桑鸢这些个小丫头爬梯子去山里头的寺庙去祈福吧!
“你们两个这是变着法的要让我出去啊。”老夫人笑着说道:“你们有这份心意我高兴,但这出去走走怕是不能遂愿了,若是想转,偌大个镜侯府还不够老婆子转的嘛,何必去外头。”
外面虽是热闹,她也喜欢热闹,但却不是外头红灯繁华的热闹,而是膝下儿孙平安康健,逢年过节的来与她说说话便可,不求别的什么。
“母亲不想去,便不去吧!”朱夫人双手从老夫人的肩膀移到额角手法娴熟的按着,没再说话,倒是老夫人启齿问道:“那个在府里养伤的质子,伤养得如何了?”
毕竟是在镜侯府里,不管是作为镜侯府主人,还是作为长辈她都应该要过问的。
“我昨儿个才去白斋苑瞧过,温质子的伤大有好转,已经不碍事了。”
“这样就好。”有朱夫人在,老夫人也少操心些,拉着朱夫人坐了下去,“你也别顾着给我按,歇会儿手,免得手酸。”
见朱夫人挨着老夫人身边的软榻坐下,老夫人抬眸给宴嬷嬷使了使眼色,宴嬷嬷点头招呼着桑鸢等人出了正堂。
主子之间的悄悄话,做丫鬟的没有权力知晓,且桑鸢对此也没有兴致,跟着宴嬷嬷出来,便与她打了招呼,回了澜冰苑。
翌日。
晨起时分,阳光明媚,真真是个顶好的天气呢!
“阿鸢,你可弄好了?”簪湘推门进来,见桑鸢正在梳头发,便是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里的木梳子边给她梳头发边悦声道:“我都打点好了,等会出侯府会有马车在门口等着咋们,就不用费力去走路了。”
是想着桑鸢这丫头娇弱,平日里虽然到处蹦跶,爬树翻墙样样在行,但走路就蔫吧了,索性就雇了一辆马车,左右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还是我们阿湘想着我。”知晓簪湘的心思,桑鸢面露笑意,从铜镜里去看簪湘,含着星辰的杏眸里凝起几分别样的神色。
簪湘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纱裙,胭脂水粉涂抹的恰到好处,两颊泛着点点脂粉红,黑发如墨,身姿婀娜,肤如凝脂,光洁莹润的鹅蛋脸上柳眉杏眼,瑶鼻樱唇,不免叫人多瞧上几眼。
见桑鸢这般看着自己,簪湘顿时耳尖晕起一抹红晕,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日里要柔和羞涩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