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睿面色惨白,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怜悯,或是看了心疼,何况是最疼爱孙儿的老夫人呢!
老夫人是个有福气之人,同时也是一个让人悲悯之人,膝下子女皆先她而去,孙儿又去了两个,是容不得其他的孙儿再有任何闪失。
瞧出了老夫人的忧心,桑鸢捧了一盏簪湘方才速去换来的桂花茶递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您喝口早茶吧!”
老夫人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喝得下早茶。”她婆娑着泪眼,瞧了一眼一脸疲倦的桑鸢,拉着她到跟前,慢声道:“你这丫头,光顾着去守着睿儿,自个儿都没有好好睡觉吧,瞧着疲倦的小脸,可叫人心疼呢!”桑鸢这小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也是她最疼爱的丫头,南宫夫人离世前曾去凝福苑找过她,求她善待桑鸢这丫头。
桑鸢模样生的貌美,性子也温煦乖巧且聪明伶俐,不仅老夫人喜欢,镜侯府上上下下的都喜欢。
“老夫人,我不碍事的。”摇了摇头,桑鸢是无声的看了一眼坐在老夫人旁边的朱夫人,见她一脸凝重,目光在老夫人身上停留了好几次,欲言又止的,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老夫人说。
桑鸢和簪湘对视了一眼,明白了什么一般,找了个由头退了出去。
待两个丫头退出去,瞧了一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祁司睿,朱夫人这才轻声启唇与老夫人说道:“母亲,睿儿这孩子行事向来都是有分寸的,想来是没有得罪什么人的,会有谁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害他?”
如今祁司睿这样,朱夫人不免担忧起还在边关的祁铭霄,他不是祁家的血脉,若是有人想要他的命,轻而易举的事。
到底是多年的婆媳,老夫人自然是知晓朱夫人的心思,叹了口气,老夫人无力的扶着额角,若有所思道:“是有人眼红了,迫不及待要对镜侯府出手了。”祁司睿携三军大胜而归,多少双眼睛早就眼巴巴的看着。
“母亲是说……”朱夫人揣测着,她也不敢妄言,只听老夫人语气沉重道:“借庆功宴席的名义,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睿儿下了媚毒,背后之人的意图恐怕不仅仅是眼红这么简单呐。”
老夫人的话说的沉重,一直站在门外的桑鸢也是听的心里一阵闷堵。
祁司睿手里有兵权,有百万天骁铁骑,如今又屡立胜功,携三军凯旋而归,有人坐不住便是先动了手。
三天三夜的庆功宴,循序渐进一点点喂给祁司睿,直到最后他喝醉到不省人事被贴身侍卫带走,别人看来也只会觉得睿王不胜酒力,醉倒了,除了下毒之人,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祁司睿并非喝醉,而是中毒。
之所以会下媚毒,桑鸢大胆猜想,是想让尚未娶妻的祁司睿身败名裂,无法再正常娶妻。
一旦中了媚毒,再强的定力也会疯魔,届时祁司睿在回镜侯府的路上便会失控强行要了贴身丫鬟。
堂堂睿王,大胜凯旋的将领在马车里就迫不及待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行不轨之事,这落到仰慕爱戴他的百姓眼里会成什么样?
原本不是大事,可幕后之人一定会有其他的手段,来推波助澜,让小事经过百姓的口发酵后变成一发不可收拾之事。
到时,天子会震怒重罚祁司睿,而祁司睿也会名声受损,甚至可能会身败名裂。
桑鸢能想明白的,经历过风雨的老夫人也肯定是心里明镜一样。
“照母亲说的,睿儿这是挡了什么人的路了?”朱夫人揣测道:“那这背后之人恐怕就不止一个了。”
她们这些身处宅院中的女人,那个不是多少都经历过一些谋权风雨的,对于这件事情其中的一些深意,大致还是能够揣测到一些的。
老夫人和朱夫人在屋内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各自回去。
听了她们的对话,桑鸢脑海中也泛起了对别人的揣测与猜忌。坐在火炉旁,边拿着蒲扇扇火熬药,边小声的自言自语。
“你在小声嘀咕什么呢?”做了些糕点端过来,还没走近,簪湘便是瞧见桑鸢单手托腮,坐在熬药的小火炉前小声嘀咕着什么。
许是太过投入,桑鸢并未听到簪湘的话,还在小声的嘀咕。
簪湘悄摸着步子走到她身后,弯腰下去这才勉强听清楚桑鸢在嘀咕什么。
“这可不兴猜的。”簪湘直起腰,拉过一旁的小木板凳在桑鸢身旁坐了下来,顺便将刚做好出锅的糕点塞了一块到桑鸢手里,启唇严肃道:“我不知道早上你在门外都听老夫人和朱夫人说了什么,但是你可不能在这里一个人乱猜测,若是让人听了墙角去,到时你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桑鸢张了张口,欲与簪湘说什么,但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说。
“吃了糕点,你回卧房睡一会儿吧!”看着桑鸢实在是疲倦,簪湘也不管她去不去,索性直接一把扶住桑鸢的肩膀将她拉起来,推着她朝卧房的方向去,“殿下这里有我呢,你就放心去睡会儿吧,殿下若是醒了,我立马来叫你。”
话音刚落,不等桑鸢说话,簪湘又接着说道:“你也不想殿下醒来,看到的是一脸疲倦,无精打采的桑鸢吧,听话,快去睡一会儿,养养精气神。”
三言两语间,桑鸢已经被簪湘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