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侯府庙小,容不下这些是非多的女人。
本来有一个江蓉玥就已经够头疼了,方姨娘又弄来一个方紫兮。
这江蓉玥和方紫兮都是一路货色,没有一个是会安安分分的。
若不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祁司睿是绝对不会同意把江蓉玥这个家道中落的女子给接到镜侯府里来的。
“兮儿做错什么了吗?表哥要赶我走?”听祁司睿说要她回方家去,方紫兮立马面露委屈,眼泪啪啪往下掉:“若是兮儿惹表哥不高兴了,兮儿可以改的,表哥不要这样无缘无故就赶兮儿回去好不好?”
方紫兮哭的好不惹人怜爱,豆大的眼泪似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的,甚是好看。
也不等祁司睿开口,她就一个劲的道歉,“若是因为兮儿穿了红色的衣裙,而惹表哥不高兴了,兮儿立马便去将衣裙脱下来,兮儿保证日后不再穿红色的衣裙来惹表哥生气。”说罢,抬手就要将才穿好的衣裳脱掉,毫不避讳屋子里还有个男人在。
“住手。”祁司睿语气含着十足的怒火,“要是再敢动,就立马滚出镜侯府。”
“我……”方紫兮脱衣裙的手猛然顿住,她没有想到自己日思夜想了快十年的人,此刻居然叫她滚。
默然片刻,见祁司睿脸色缓了些许,方紫兮又开始了,她忽地抬手将头上的白玉簪子拔了下来。
乌黑的发丝散落,额前的碎发沾染了眼角的泪珠,贴在晕着浅浅粉红的鬓角上,显得方紫兮更加我见犹怜。
抿了抿唇瓣,抽泣着轻声道:“表哥不喜欢兮儿盘发,兮儿不盘了,表哥不要生气赶兮儿走好不好?”
说着,小心翼翼的抬眸睨了一眼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祁司睿,战战兢兢启唇:“兮儿是忧心表哥,一时昏了头,触到了表哥的逆鳞,表哥可千万不要赶兮儿走啊。”话音未落,只听地板嘣的一声,方紫兮竟然跪了下去,双手还紧紧扯着祁司睿的衣袖。
姑母与她说过,祁司睿心肠软,只要她示弱,不管祁司睿如何生气都不会怪罪于她。
见状,在窗户边看戏的祁凝乐哦了一声,蓦地瞪大了略显震惊的双眼,“不亏是方姨娘亲手调教的,不过……法子好像用错了人。”
祁司睿耐心耗尽,也不再与方紫兮客气,抬手将方紫兮重重甩开,随即冲屋子外喊了一声。
只见屋子外闪过一个身影,云衡陡然出现在屋子里。
这可着实把看戏的两个少女给惊了一下。
簪湘更是惊得捂住了下巴,这个云衡虽然在祁司睿前面醒来,但伤得比祁司睿重,当时回来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说出来几句,都是痛苦难耐。
而此刻出现在屋子里,精神抖擞的云衡着实令人佩服。
“能将本王耐心耗尽的,方小姐是第一人。”祁司睿背对着方紫兮,始终不屑去看她一眼,语气淡而森冷:“既然如此,方小姐回去告诉你姑母,你方家的事情本王很乐意袖手旁观。”
原本看在方姨娘嫁来镜侯府做了多年的姨娘,平日里也会时常去看祖母,陪她唠嗑解闷的份上,他不会对方家的事情冷眼旁观,做个局外人。
只是现在时机不对,祁司睿才没有上奏,为方家说情。
没想到方姨娘如此沉不住气,竟然想着把侄女推到他身边,方姨娘的那些心思,祁司睿心里很清楚,不过是懒得去细细理会追究罢了。
听到祁司睿这样说,方紫兮一下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母交代了一定要成功,就算不能得到祁司睿青睐,也要祁司睿亲口同意她留在镜侯府。
只要是祁司睿亲口答应的,镜侯府里的人就不敢多嘴说什么,还会对她另眼相看,认为她可能会是未来的侯府女主人,会对她格外敬重。
思及此,方紫兮顾不得那么多,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哭腔着鼻子,冲祁司睿委屈道:“兮儿知错了,兮儿不该来澜冰苑碍表哥的眼,兮儿这就回姑母的住处面壁思过,并抄写经书,去给表哥祈福。希望表哥莫要因为兮儿的莽撞,就与姑母生分了。”
闻言,祁司睿勾了勾唇角,冷冷嗜血一笑:“生分?本王怕与她生分吗?”
此话堵得方紫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祁司睿与姑母的关系并不好,甚至祁司睿都不愿意承认姑母是他和妹妹名义上的母亲。
她方才的话,怕是又惹他不高兴了。
姑母说的没错,这可真是一个难伺候的主,除了他的那位贴身小丫鬟,怕是没人受得了他这阴晴不定的脾气。
方紫兮没再说话,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祁司睿,都快盯出花来了。
大抵是被人这样盯着着实让人难受,祁司睿摆了摆手,随时待命的云衡眼疾手快捕捉到祁司睿微不可查的手势,意会到其中意思后,便冲方紫兮走了过去。
“方小姐请回吧!”云衡语气平缓,但看方紫兮的眼神里夹杂着异样的神情。
前几日才请回去,现在又来闹,真是比捅了马蜂窝还让人糟心。
云衡无声的叹了口气,动作懒散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紫兮不敢抬眸去看云衡,在云衡过来时,落在祁司睿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