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啊？是没有听清楚吗？”
瑶心满脸的不悦，好似桑鸢欠了她八百两银子似的。
桑鸢笑而不语，含着星辰大海的眸子微微垂下，轻轻摸了摸手里的披风，转身走了。
看着桑鸢的背影，瑶心嫌弃的吐了口口水，“就你貌美，就你能得殿下独宠，呸……”
你桑鸢能，我瑶心也能。她好不容易弄走樱婉，就是为了爬到大丫鬟的位置，从而好爬上祁司睿的床，做他的通房丫鬟。
只是想着，瑶心就已经露出了一切得逞的笑，随即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睿儿，兮儿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妹，你怎能因为一些小事情就罚她呢？”方姨娘的质问声别提有多大声，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一样，“兮儿身子娇贵，哪里禁得住你如此罚跪啊？你还不快去叫她起来。”
她方才来时，就看到方紫兮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也软软的，都快倒地上去了。
祁司睿这孩子怎么能如此狠心呢，怎么就没见他罚过自己苑里的那两个丫头呢？
祁司睿依旧靠在窗户边，从方姨娘进来，他自始至终都未看过她一眼。
对于方姨娘的质问，也只是淡笑了之，不想与她多掰扯。
祁司睿不说话，方姨娘顿时有些尴尬，哑然了片刻，垂眸间余光瞟到了放在小案几上，拼凑了一些的碎玉笛，和边上放着的青色铃铛流苏。
“这，这是……”方姨娘霎时瞠目结舌，眼里瞬间凝起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摔碎的玉笛是老镜侯爷最为心爱之物，生前就一直戴在身上，从不离身。
他战死沙场后，这只玉笛便留给了他与爱妻南宫夫人的儿子祁司睿。
祁司睿同样很珍视这只玉笛，与他身上戴着那块很独特的玉佩一样，玉佩随身戴着，玉笛随身携带。
玉笛上挂着的青色线，银铃铛，绿色透明水晶小叶片做成的流苏，是南宫夫人亲手做的，在老镜侯爷生成那日亲手系在玉笛上的。
而此刻这只玉笛碎了，铃铛流苏也染了污泥，恐怕是要惊扰了二位故人的在天之灵了。
方姨娘身子微颤，久久未回过神来。
“所以，方姨娘认为，本王是罚轻了，还是罚重了？”
祁司睿启了唇，淡雅温润的嗓音落入失神的方姨娘耳中。
又是一愣，方姨娘缓缓回神，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当时南宫夫人系上这铃铛流苏后，老镜侯爷祁骁就曾说过，此玉笛乃无价之宝，若是来日有人摔碎或是损坏了，无论何人皆如此笛，当场处罚，或杀之，或车裂。
这两种惩罚无论哪一个都会叫人痛苦不已。
而今祁司睿对方紫兮的处罚只是罚跪，并未动用这两种酷刑。
祁司睿是不是对方紫兮有恻隐之心呢？
或者是比恻隐之心更深一层的心思呢？
这样揣测着，方姨娘瞬间来了精神，也不慌了，上前几步挨近祁司睿，神色愉悦道：“睿儿，兮儿她不懂事，你别与她一番见识，她已经知道错了。”说着，无声的瞧了一眼祁司睿，见他面色平静，便更加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
祁司睿对方紫兮有情。
方姨娘换了副表情，连带着语气也换了，甚至还有些哽咽：“外面下着雨呢，兮儿那孩子从小身子就娇弱，定是受不住这样子跪的。”
假意摸了把眼泪，续道：“要是跪出个三长两短来，叫我怎么与她父母亲交代啊？”
“既然没法交代，你还叫她来，镜侯府是乞丐窝吗？”祁司睿实在是让方姨娘给说的心里烦躁，深邃带着丝丝冷怒的眼眸侧过来睨着方姨娘。
就方姨娘那点后宅妇人的心思，他清楚得很。
这样静而带着冷怒的眼神，与祁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方姨娘被吓到，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但面上依旧挂着一抹笑意，好像是没有看见祁司睿看她的眼神，也没有听见他方才的话，又往祁司睿身边靠近了些，好说话。
“睿儿，你如今已经是大人了，这心思啊我这个做母亲的是能够看出来的，你既然心里喜欢兮儿，就大方的说出来，不要这样藏着掖着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边说，方姨娘边打量着祁司睿，“你说出来，也好让兮儿心里有数，也不免她心心念念你十几年。”
她自始至终都觉得，祁司睿这样的夫婿就应该是她方家的。
“喜欢方紫兮？”祁司睿差点笑出声来，他侧转靠在窗户框上了身子，正对着面前离他仅有两步远的方姨娘，剑眉微蹙，薄唇勾了勾：“方姨娘你从何处看出来本王喜欢你侄女的？”
他的心里早就装了人，怎么会喜欢别人。
何况像方紫兮那样的，他根本就瞧不上。
并不是方紫兮长的不好看，他承认方紫兮确实是一个娇滴滴的美艳之人。
但却不是他所喜欢的样子，更重要的是，方紫兮的行为举止让他感到厌烦。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承认。”方姨娘无声的笑了笑，瞥了一眼案几上的碎玉笛，一副了然的样子：“兮儿摔碎了你如此重要的玉笛，你都没有舍得重罚她，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