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又做噩梦了。
桑鸢怕惊扰到他,弯腰小心翼翼的将鞋子给脱了下来,赤着脚无声的走到床榻旁。
这才听见祁司睿在梦里呓语,至于说的是什么,桑鸢就听不清楚了。
内心犯起好奇,桑鸢弯腰低头附耳至祁司睿的唇瓣上方,炙热的气息萦绕,终于是听清了。
“父亲……错了吗……我救她回来,错了吗?”
父亲?
桑鸢直起身子,垂眸略显疑惑的看着睡梦中呓语的祁司睿。
这是梦到老镜侯爷了吗?
在她的记忆当中,祁司睿一直做梦,梦里喊得都是娘亲,喊父亲的这还是头一次。
祁司睿与父亲祁骁的关系,似父子也似兄弟。
只是祁骁英年早逝,桑鸢对他的记忆并不多。
她被祁司睿带来镜侯府那年,祁骁就战死沙场了。
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年,她早已经记不清楚祁骁的样子了。
不想祁司睿被噩梦缠身,桑鸢弯腰低头想要叫醒祁司睿。
却在刚弯下腰去时,后背一只大掌覆上,只觉得大掌猛的一用力,桑鸢整个人就猝不及防爬到了祁司睿身上。
祁司睿睡觉习惯踢被子,睡前盖好的被子,到了第二天早上被子就被踢到了地上。
此刻桑鸢与祁司睿仅有两件单薄的衣裳隔着,桑鸢脸不由得一下子染起一抹浅浅的,带着娇羞的绯红。
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桑鸢惊魂未定的抬眸去看祁司睿醒没醒,却撞进了他带着红血丝的深眸里。
“殿,殿下,你醒了?”以为是自己把祁司睿给弄醒了,桑鸢感到一丝丝的不好意思,双手撑着他有劲的胸膛就要起身,却被祁司睿牢牢按住,黯哑着桑鸢道:“鸢儿,别动,让我抱抱,就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不轻不浅,虽有些黯哑但却恰入心脾,带着淡淡的磁性,好听得有点过分了。
桑鸢心里一暖,撑在他胸膛上的手担心会咯到他,便软软的将手放平下去,顺便将头侧转靠在祁司睿的胸膛上。
正正靠在他心口的位置,桑鸢能够很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
很快!
祁司睿的心跳很快。
同时,桑鸢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渐渐快了起来。
越来越快,直至最后心跳竟然与祁司睿的同步了。
“好快……”桑鸢没忍住呢喃了一声,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的这一声呢喃带着十足的娇羞感,让人听了心里一阵酥麻。
祁司睿暗自咽了下口水,喉结滚了滚,最终理智战胜了内心的欲望,双手握住桑鸢的肩膀,将她推了起来,他自己也顺势坐起身来。
“鸢儿,给我倒杯水。”不知怎的,与桑鸢有亲密接触时,身体就会不受控制的燥热难耐。
之前都不会这样啊,难道是……
祁司睿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接过桑鸢倒来的凉水咕嘟一口喝完。
凉水下肚,丹田处翻涌的燥热终于有所缓解。
看着祁司睿喝了满满一杯凉水,桑鸢是有些担心的,伸出手去探了下祁司睿的额头,没有烫感传来,这才松了口气,收回了手。
“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吵闹?”祁司睿边起身边问桑鸢,实在是方才梦里突然闯进来嘈杂声,弄得他心里烦躁。
桑鸢蓦地摇了摇头,外面发生何事,她还没来得及去探听,想着一会儿簪湘自然回来回禀。
没成想祁司睿却在此刻就开口问了,看来是真的吵到他了。
她进来时都怕吵到他,特意把鞋给脱了,还是扰了他的清静。
“怎么不穿鞋啊?”穿好鞋子起身,正准备让桑鸢伺候更衣,余光是瞥见桑鸢赤裸在外面的双脚,祁司睿顿时沉了脸,语气略显不悦:“深秋的晨起天气冷,你不穿鞋是想受凉生病吗?”
他虽然是责怪,却在说话间快步走到屏风后面,寻到桑鸢放在角落里的鞋子,拿到她面前,命令的语气道:“坐到榻上去。”
桑鸢咬了咬唇,本来是想解释为什么不穿鞋的,但好似没有这个必要,敛了敛眸光,乖乖的坐到了床榻上。
等她坐好,祁司睿才蹲下,给小丫头穿鞋。
“殿下,我自己来吧!”见祁司睿要给她穿鞋,桑鸢下意识缩了缩脚,伸手就要去拿祁司睿手里的鞋子,却猝不及防跌入他寒潭般黝黑深邃的眸子里。
被这威慑力十足的眼睛盯着,桑鸢一下子怂了,伸出去拿鞋子的手缓缓收了回去。
这不是祁司睿第一次给她穿鞋,好像也没有什么。
是这样想着,桑鸢便没有了方才局促不安,将缩回去的脚伸了出来。
祁司睿动作很娴熟,也很温柔,都没什么感觉,鞋子就稳稳的穿上了。
“下次进来不许再把鞋脱了。”他房间里的地板是紫檀木地板,走起路来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这丫头脱鞋,肯定是因为见他还睡着,不想搅扰他。
桑鸢掀眸略显惊讶的看着祁司睿,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点头嗯了一声,从床榻上蹦跶着起身,翻找了一件前几日老夫人刚让绣坊做好送来衣袍给祁司睿穿上。
临出门时,桑鸢被祁司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