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开了,老夫人心里高兴,留祁司睿和桑鸢在凝福苑吃了早饭,这才放他们回去。
送了祁司睿和桑鸢出凝福苑,宴嬷嬷接了花秋端来的饭后消食补汤折回到暖阁。
见老夫人脸上洋溢着笑意,宴嬷嬷也跟着高兴。
这人上了年纪最容易寂寞,心里总是挂心着儿孙,今日祁司睿陪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陪她吃了早饭,老夫人这一高兴,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
“也不知道方姨娘把家宴操持的如何了?”老夫人喝了口消食补汤便放下了,虽说方姨娘办事向来稳妥,但也不免会出现差错。
瞧出了老夫人的心思,宴嬷嬷也没劝老夫人一定要把这消食的补汤给喝了。是叫了花秋进来,将补汤给端了出去,省的放在里面,叫老夫人瞧了不免心里生出烦躁来。
好不容易祁司睿过来陪了这一早上,老夫人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可不能因为一碗补汤就给弄得萎靡了。
“晚上的家宴,有方姨娘操持,老夫人你也别太忧心了。”宴嬷嬷柔声启了唇,道:“早些时候我去澜冰苑请睿殿下,一路上就瞧见浣溪苑的丫鬟奴仆们忙忙碌碌的,我还瞧见方姨娘也跟着忙里忙外,可见她是真的用心了呢!”
“这不是她用不用心的事。”老夫人捻动手里的佛珠,面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丝丝波澜:“这事既然是她提出来的,她就有责任要尽全力去把这事给做好。跟着忙里忙外本是她应该做的,没什么用心不用心之说。”
老夫人这话说的在理,宴嬷嬷会心一笑,倒是她只看表面了。
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就方姨娘那点小心思,老夫人怎么看不出来,又怎会不懂其中的深奥之处呢!
昨儿方姨娘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摆家宴,说好听一点是为了庆祝白若雪有孕,为祁家为镜侯府添丁。不好听的,就是方姨娘想借此压朱夫人一头。
镜侯府里谁人不知,自南宫夫人离世后,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由朱夫人管理,决策权都在她手里。
而方姨娘只是帮衬着朱夫人,打打下手。
这时间久了,心里头难免会有想法。
虽说是家宴,但也是马虎不得的,操持办好了,老夫人心里高兴,脸上有面子,这一高兴自然就会对操办家宴之人给予赏赐,方姨娘正是冲着这赏赐而来的。
只要得了老夫人的赏赐,哪怕不是金银珠宝,只要有赏赐,她便会拿此赏赐去大做文章。
思绪及此,宴嬷嬷长长叹了口气,目光略显复杂的看向老夫人。
她能想明白的事情,老夫人自然也想得明白,或许比她还看的透彻些。
老夫人捻佛珠的手忽然顿住,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启声问宴嬷嬷:“方姨娘那侄女最近没有再往澜冰苑跑了吧?”
宴嬷嬷摇了摇头,慢声回道:“自从上次被睿儿罚过之后,方小姐就安分多了。”
方紫兮自作聪明去澜冰苑找不痛快,不仅对澜冰苑的丫头出言不逊,还摔碎了老镜侯爷留给祁司睿的白玉短笛,被祁司睿罚跪在雨中足足三个时辰,最后还是去被人给抬回浣溪苑的。
除了方紫兮去找不痛快,方姨娘也是个不知事的,也跟着去闹了小半天。
老夫人是镜侯府的长辈,注意力时刻在这些儿媳儿孙上,这些事情她自然是知晓的。
之所以没有出面去过问,只是不想方姨娘觉得她这个婆婆不容人,便是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了会话,老夫人也乏了,宴嬷嬷伺候老夫人午睡下,自个儿也得了会闲。
彼时。
蓉玥苑。
一间精巧小室,四周挂了绘着锦绣山水的壁障,一道漆嵌百宝屏风将室内横作两面,说话的人便坐在屏风外的案桌边。
因今日要摆家宴,阿瑛虽是通房,但终归也是一个有身份的,穿着打扮方面倒是与江蓉玥相差无几。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粉色抹胸衣裙,头上带着的发簪镶嵌着碎晶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二爷尚未娶妻,只有阿瑛这一个通房,自然是样样好东西都给了她。
敛了敛眸底嫉妒的神色,江蓉玥倒了一盏茶递到阿瑛面前,唇角勾了勾,道:“二爷待你可真好,这衣裳首饰可都快与三少夫人相比了呢!”
“姐姐快别这样说,我怎么敢与三少夫人作比呢!”被江蓉玥的话给吓到,阿瑛是连忙出声自谦道:“三少夫人如今有了身孕,侯府上上下下都在为她高兴,且今晚还要为她摆家宴,姐姐这个时候拿我与妹妹作比,岂不是害了妹妹嘛!”
江蓉玥扯唇轻笑了一声,自己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阿瑛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不过是随口这样说罢了,怎么就是害妹妹了呢!毕竟,这镜侯府里目前就只有三少夫人一个小辈媳妇,而你又是二爷的通房,这难免会拿来做对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阿瑛妹妹可不要多心了去。”
“怎么会呢,我的心胸也没有那样小。”阿瑛了然的抿了一口茶,掀眸无声的睨了一眼江蓉玥,欲言又止的,嘴张了又合上。
倒是江蓉玥笑着说道:“妹妹有什么话是开不了口的?你我之间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