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遥撇嘴,他哪里想得美了?
楚成帝年长怕死本来就是事实,他跟在陆珩身边这么长时间,油嘴滑舌的本事也学了不少,用来忽悠楚成帝完全够用。
陆珩看穿了容遥的想法:“楚成帝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好利用的,你想借他逃难,他敢将你断脚绑在身边,让你下半辈子都在皇宫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出入都有人伺候。”
容遥想象了下陆珩形容的场景,有点害怕的抖了抖胳膊,笑嘻嘻道:“还好阿珩你来的及时,多谢阿珩你的救命之恩。这辈子当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
陆珩好心情的勾起唇角,说话也温和了许多:“就你会贫嘴。以后切莫再这般冲动了,皇宫比你想象中更为危险,若是这次我找错了方向,你大约已经被抓了,皮肉之苦是少不得的。”
容遥哪里还敢顶嘴,老老实实的认错:“对不起阿珩,是我思虑不周,以后会认真思虑后再行动的。”
陆珩道:“嗯。”
容遥随着陆珩往太医院而去,也不知是不是陆珩对皇宫御林卫的部署太过熟悉,一路走来他们竟没遇上搜查的御林卫,前所未有的平安。
看着陆珩缓步而行的身影,容遥欲言又止,他其实很想和陆珩说,不如再讨论讨论救命之恩该怎么报的话题。
他认真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以前在行走江湖时看过的热闹。
漂亮姑娘在外行走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江湖上自来不缺坏人也不缺好人。
当遇到麻烦的姑娘被人救了,也是要感谢说报恩的。
当救下她们的是英俊的男子,胆子大些的姑娘会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望公子莫要嫌弃’。
当救下她们的是不好看的男子,很多姑娘则是会拿出银钱感激,或者就说‘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定当牛做马报答’。
想到不久前与陆珩说的话,容遥就觉得他也属于‘来世当牛做马相报’的人。他弯了弯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珩偏过头问:“你在笑什么?”
容遥也不隐瞒,将他刚才想到的趣事与陆珩说了一遍,问道:“阿珩,你觉得哪种报恩方式最好?”
陆珩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容遥这个问题。
他从来不轻易救人,救的人一般都有利用价值。
至于再三对容遥施以援手,他不救这小崽子行吗?
陆珩道:“你欠下的救命之恩,想怎么报都随你。”
容遥:“……”
他想以身相许,行吗?
他终究还是不敢在这种时候说出格的话,心愿能不能成且先不说,以后能不能跟在陆珩身边,朋友之情是否还能保住都是问题。
回到太医院不久,御林卫的搜查就到了。
御林卫搜查得很仔细,连各个角落都没有错过,结果都没有搜查到刺客的踪迹。
除了太医院,御林卫寻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结果只在贵妃韩氏的宫中寻到了几滴血迹,此刻的踪影却是没有人找到的。
韩贵妃带着皇七子战战兢兢的跪在楚成帝跟前,不断的喊冤。
她也着实是冤枉,也不知道那刺客怎么就进了她的宫殿,还失去了踪影。她想方设法的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
楚成帝目光沉沉的坐在高位,居高临下的盯着韩氏,他也不说话,任由韩氏哭着求着。
周皇后和其他嫔妃闻言也赶了过来,可在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敢在楚成帝面前开口,也没有任何人敢为韩氏说话。除非找出刺客,确定刺客与韩氏没有关系。
幸好那刺客受了伤,所过之处都有血迹滴落。经过御林卫的搜查,确定那刺客是在御林卫的追查中闯进了韩氏的寝宫,他们与韩是大概是没有关系的。
崔氏就站在周皇后的身侧,她低垂着头颅,交握的双手不自在的扭动着。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向楚成帝,因为担心楚成帝会将怀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楚成帝谁也没有责罚,除了让御林卫加强对皇宫的巡逻,以及加紧对此刻的搜寻,这件事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至少在陆珩起身出宫前,他是没有听到别的动静。
回到府中没几日,宫中再度传旨,腊月初九是个好日子,宜大婚。陆珩与崔尚书家的二姑娘成亲日便选定在了腊月初九,这是楚成帝亲自选定的日子,哪怕是陆珩和崔二姑娘都死了,都不可能更改。
陆珩倒是无所谓,有来客的时候忽悠来客,有好听的话就多听几句,没好听的话就装吐血昏迷,吓得人再不敢来访。
然而吐血昏迷的次数多了,别人也都知道他是个没什么节操的病秧子,只要不说难听的话,还是有机会和平共处的。
至于崔尚书家的二姑娘,自从亲眼目睹陆珩在宫宴上吐血昏迷的惨状后,回到府中就把自己锁在闺房里,连亲生母亲来看望她都不见。
每每想起昔日朋友同情的眼神,想起往日敌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就食不欢寝不安。她有时候做梦也会梦到陆珩吐血昏迷,梦到她嫁过去后就成了寡妇,梦到亲眼目睹陆珩死去——
每回从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