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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铺的生意更是红火,他们没有进巷子水就被茶铺要了,水价升至七文,茶铺要了两桶,谭振兴挑着水过去,就看到了铺前坐着的几个人,不是上次奚落他们的又是谁?几个人换了身装束,素净许多,脚边放着书箱,里边有笔墨纸砚,似在讨论这什么,脸上表情变幻莫定,像茶楼唱戏的,谭振兴不欲和他们多聊,把水倒进老板备的水桶,拿了钱就欲走人。

结果,上次被他挤兑得拂袖走人的读书人发现了他。

“这位兄台...”读书人穿着身月白色的长衫,气质温和,说话亦客客气气的,谭振兴不好冷脸走人,嘴角噙笑,微微颔首道,“不知所谓何事?”

“在场的多为学子,乡试在即,无不想进士老爷指点两句,我观你眉目端正,并无焦虑,可是文章入了进士老爷的眼?”

谭振兴看向兀自挑着水走向其他茶铺的弟弟们,摇头否认。文章都没递给进士老爷,何来入眼的说法。

“可是看茶铺生意好,水价升了,心中欢喜?”

谭振兴不否认是这个原因。

他们来时碰到推着板车卖水的父子,两人说这几日书院街热闹,水要比平日贵两文钱,果不其然,远远的就看到书铺老板冲他们招手,给钱亦是特别爽快,谭振兴觉得再回去挑两桶水来,趁着生意好做就多跑两趟,家里人多开销大,好怕突然有天连饭都吃不起。

谭振兴没说话,却看他们面面相觑,然后扯着嘴角笑了起来,笑容莫名碍眼,他歪了歪嘴角,明白他们为何笑,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认为他是低贱的商人罢了,他深吸两口气,没有说话,兀自往前走了,走出去两步,就听他们在窃窃私语,虽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心里不太痛快就是了。

又往前走了两步,实在憋得慌,他转过身,直直走到桌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自认语气还算平和,“请问几位在嘀咕什么?”

有什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背后道人长短算什么君子啊,得亏他们父亲不是谭盛礼,若是谭盛礼,回家就等着家法伺候吧......

“没什么,好笑而已。”穿长衫的读书人嘴角扬起弧度,“上回你问‘唯有读书高高在那儿’,事后想想,与你这卖水的人说了貌似也听不懂,堂堂读书人,竟沦落成了商人,哪儿有脸与我们探讨学问啊...啧啧..”

谭振兴:“......”

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尖酸刻薄的读书人,刘明章心肠歹毒,却也知躲在背后怂恿旁人出面闹腾,眼前这个读书人看着挺聪明的,大庭广众竟不顾名声挖苦自己,自己要是置之不理还真以为是怕了他,他朝不远处的谭振学挥手。

待谭振学走近,他指着右手边的人,“他讽刺我是商人,回家你要为我作证,不是我先招惹他的啊。”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是被逼无奈。

以为发生什么事匆匆走来的谭振学:“......”

来不及劝,谭振兴已经开口了,“兄台,你说跟我这卖水的讲道理我听不懂,这事我们稍后再说,先来说说你那句‘竟沦为成了商人’,我凭苦力养家我甘之如饴,我有力气我能挑水卖了挣钱,换父母妻儿生活轻松点,同为读书人,你或许能漠视我,不该嘲笑,文人相轻,这是你读圣贤书读出来的吗?”谭振兴从不以卖水为耻,能为家里做点事是件很荣耀的事。

作为谭家长子,开枝散叶不能,如果再不能养家,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要知道,父亲生了他们三个儿子都在日日抄书维持生计,为人子,他有什么理由懒惰。

以防回家挨打,谭振兴态度和善,语气也好,说完就问谭振学,“我这不算找茬吧,回家父亲问起,你要为我作证啊。”

他算了算日子,隐隐感觉挨打就在这几天了,必须谨慎小心,宁肯在家犯点小错挨打也不能在外犯大错回家被打得痛哭流涕,他正了正色,再朝读书人拱手,“至于你前边说的那句说了我也不懂,不妨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懂。”拐着弯卖他蠢以为他听不出来呢,他学识或许不如对方,还有谭振学在呢,谭振学还能不如人?

读书人不知谭振兴是这个想法,注意到周围有人看过来,他忿忿地咬着牙,眼神犀利,却不肯说话了。

许久,都不曾见他开口,谭振兴顿觉无趣,吵架又吵不赢,讲道理也讲不赢,技不如人还招惹他干什么呢,他和谭振学说,“咱们走吧。”

约莫连续来了几天的缘故,很多人看他们脸熟,他们走过经过人前就有人交头接耳,声音细细碎碎的,不知是好话还是坏话,总之心里不舒服,谭振兴和谭振学说,“我不喜欢绵州。”

人和人太难相处了,还是郡城好,读书人间多相互扶持帮助,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不喜欢就不喜欢罢,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谭振学走在旁侧,逡巡了眼周围人,他知道谭盛礼为什么要他们来这边卖水了,风气浮躁,没什么人情味,住在这样的地方,人心早晚会跟着变得市侩,不像平安街,人不多,邻里极为和睦,人与人相处得融洽。

想到平安街的氛围多和铁匠有关,谭振学不由得更佩服铁匠了。

再在巷子里遇到,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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